演武场中刚进行过一轮比试,对面的箭靶上插着箭矢。
已经有宫人上前去取箭,先到的人群兴致勃勃地跟后到的人解释道,“方才呀,你们可错过了好戏。咱们陛下的箭术平日里不轻易展示的,好了,这下该轮到小侯爷上场了。”
夏雪其实并无多少心思关心他们比试的情形,目光一直忍不住投向看台方向去追寻燕王的踪迹。
远远地看见姬康跟韩溪桥说着什么,很快就有人带了几个年轻女子进场。
这些女子并不是宫女,而且似乎是从看台方向过来的。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着,“这是做什么呀?”
“咦?那位不是冯大人的千金吗?还有其他几位都是官眷吧。”
在周围场外的人一片诧异之中,韩溪桥招手让宫人们把这几位小姐分别领到箭靶前面站好了。那几位的脸色早就吓得惨白,却因为在圣驾面前不好发作,一直忍耐着。
连姬康都觉得有些奇怪,“你好好地射箭,干嘛让这些女儿家也上场,还挡着箭靶。”
“这就是微臣的用意,直接瞄准箭靶实在是太无趣了些,待会儿我蒙着眼睛,再射,箭矢必定会绕开她们,落到靶上,这样不也有趣些吗?”
姬康微微蹙眉,“就算你要彰显箭术,也不该如此。你看她们都吓着了。”
“陛下有所不知,既然她们有心做我的妻子,就该知道义勇侯府的规矩,要的就是有胆识的女主人,若这点场面就害怕的了,将来如何辅佐夫君替陛下镇守南境。恐怕也会负了太后的一番美意。”
韩溪桥已经让人替自己来蒙眼睛了。
演武场上的对话,外面的人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姬康却看出来了,韩溪桥对太后强加的这份好意,并不是很满意。他的婚事,自己父母还没过问,太后就忙着张罗起来。虽然不是他这皇上的主意,可落到韩溪桥眼中,难免会被他猜想成是天家借着钦点鸳鸯谱的机会,将韩家牢牢绑住。
韩溪桥年轻气盛,如此才借着比试箭术为名,让这些京中贵女们下不来台。
这般的反叛之举,倒让姬康觉得有趣,便也没有出言继续阻止,由着他胡闹下去。看他自信满满,应该是不会伤着人的。可万一真要是伤了人,也可以趁机对义勇侯府问罪,顺便再调查他们与燕王这些年来的联系。
对面箭靶底下的女子们,见韩溪桥已蒙上了眼睛,胆小些的直接吓到腿软了,哭得梨花带雨,也顾不得这是在圣驾面前,就从演武场上逃走了。
有人开了个这个头,其他人也不想白白错失这个机会,与其留下来被这嚣张的小侯爷戏弄,极有可能受伤,还不如拼着被责罚,也要保全性命的好。
众人对那小侯爷让活人做箭靶的事情正议论纷纷,而夏雪一个走神便发现燕王从看台上消失了,他并没有落到场内,到底是去哪儿了?妃嫔那边的坐席?还是大臣那边?
她正着急用目光搜寻着。
另外一边,场内准备的宫人急急向这边射箭的人汇报着,“启禀陛下,那几位小姐都害怕受伤,不敢在箭靶上站着,已经请罪离宫去了。如今箭靶前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