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康松开手,微敛双眸,冷冷注视着韩溪桥,“人,朕会安排郑统领接手,溪桥你又立了一功,等此事一了,便论功行赏。”
“既然陛下开口了,那臣就直说了吧,还请陛下多多眷顾溪妃,臣便无所求了。”
又是这般说辞,姬康难掩眼底的厌恶神色。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姬康怎么会破例将韩溪月召至行宫,还稀里糊涂地与她同榻而眠,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这感觉想起来就让姬康觉得不舒服。
打发了韩溪桥退下之后,姬康立刻召回暗卫,去搜查韩溪桥之前的行踪,妄图找到夏雪的下落。
夜公公作为暗卫头领,回宫来复命时也听闻了韩溪桥带回的消息。
他冷静分析道,“陛下,若真如义勇侯所言,洛妃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奴才推测她最想做的事也许是去廊州。”
姬康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快,准备一下,朕要微服出宫!”
“陛下且慢,此时不宜有大的动作,陛下前段时间在行宫养伤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空子了。朝堂之上不少人还对沈家的事情不明就里,陛下不如派钦差带一道密令,把夏家人就在廊州境内悄悄释放,再让暗卫护送他们到安全地方。洛妃她总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
夜公公苦口婆心地劝着。
姬康长舒了一口气,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能按捺住亲自出宫去寻她的冲动。
此时的夏雪正在驿站里歇脚,她本来打算连夜赶路的,可遇上一场连绵不绝的阴雨,不得已停了下来。
冬日的雨虽然不急,可气温骤降,山路湿滑不利于赶路。
况且如今云台情报网打探到的消息,夏家人虽是重犯,却因是京城中下的通缉令,所以就算要处置也还需押送至京中。
她的时间还有宽裕,只要沿着官道南下说不定在路上就能碰见了。
只是这场雨实在是不巧,当夜夏雪便发起高热,身子烧得滚烫,昏昏沉沉做着噩梦,说着胡话。
住在隔壁的二百两听到声响过来时,探她脉象却也不明所以。
“尽学些药理,不识断症看病,真是白跟了贺老头那么久!”他皱起眉头自责道。
幸好这驿站附近有个医馆,半夜里被敲开门了,大夫也不生气,穿好衣裳戴好蓑衣就跟着他过来看诊。
把脉之后,那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二百两一眼,“你们是夫妻?”
二百两迟疑着,“呃……她怎么样了?”
“怀孕一月有余,身子正是虚弱,赶路也该注意些才是。她现在不好用退热的药,你用帕子替她擦擦汗,多喂些水,要是天明还不退烧,再来寻我。”
二百两暗暗攒紧了拳头,口中应承着。
他守了她一晚上,一直坐在她的床边。
鸡鸣之时,她的脸色稍有好转。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一开口,声音有些干哑。
他端起之前倒好的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高热已退,是好事。
“你先喝点水吧,昨夜你有些不舒服,我听到声音就过来看看。”
“是吗?难怪我浑身都疼。”
“不如我们歇几日再上路吧,这里近官道,就算歇几日也不怕错过你的家人进京。你的身子……”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夏雪有些好奇,便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