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一句话把夏雪给气得马上要哭出来,夜公公也有些后悔了。
“向你赔礼了,是我言过了。”他双手行礼。
夏雪还在气头上,捉住他一只手,拉到嘴边就开咬,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一点都不留情。
夜公公也只是皱着眉头,由着她撒气。
等她松口之后看到他手背的血印,才终是没忍住眼泪,开始哭起来。
都听人说女子孕时情绪最极波动,疼的是自己,她怎么还哭上了。夜公公一脸无措,想再说些什么安慰她一会儿,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马车沿街奔行时,从街角处忽然有个小孩儿蹿出来,车夫为了避开孩子,赶紧勒了缰绳。
马儿突然转向一边,车厢里的人也被晃向了一侧。
夜公公下意识就起身伸手护住夏雪的头,免得她撞到车厢壁。
夏雪本来就情绪激动,被他这样像是搂住脑袋的动作,更是反感地对他捶打起来。而前面的车夫跟里面的人连连道歉之后,又驾着马儿回归正途。
车厢一转一晃,夏雪整个人摔进了夜公公的怀中。
原本她还对着他又打又闹的,扑进他怀里时,却变得安静了许多。
夜公公只是本能地扶着她,却察觉到她正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无声地抽泣着,便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头,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
等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大的药铺门口时,夏雪还没停下。
“已经到了。你还要再哭一会儿吗?”夜公公轻声问道。
她哭也哭够了,气也撒完了,还把鼻涕都蹭在他衣裳上面,才坐起身,“不去药铺了,掉头去天心坊。”
“所以,你出门就是为了去那家天心坊?”夜公公一眼看破。
这个时候,夏雪也不装了,承认得理直气壮,“是!”
姬康早就知道这家是夏雪打本在经营,所以夜公公也知道,并不稀奇。
他只是好奇夏雪为什么会在烟花巷柳的地方非要开一家正经歌舞坊,还是说挂羊头卖狗肉?
“手给我。”夏雪低头从腰间取了随身带的药,刚才自己发狠把人家手背都咬出血了,也没见他吭一声。
夜公公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夏雪不由分说地给他上药止血,至少自己闯祸自己负责,给他治好就是了。
“刚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就当是扯平了。”夏雪一边上着药,一边用帕子给他包扎伤口,免得被人看到这明显的血牙印。
夏雪抬起眼睛,见夜公公正注视着自己,便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傻啊,不知道疼吗?竟然也不躲就让人那样咬啊?我要是咬得再狠一些,一块肉是不是都得给咬下来了?”
“只要你能消气。”
“哼!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吗?”
夜公公没应她,而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她,仿佛在说,到底是谁错了?
夏雪忍不住揪住他的袖子,补充道,“今天的事情明明就是你错了!不许跟别人说,听见没?”
夜公公缓缓点头,算是妥协了。她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宫里那位了。好歹他也是大内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她威胁得死死的。
一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天心坊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