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仲山抱起那妇人左手边牵着的一个孩子,起身就往西山方向跑去。
如今山寨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山门附近跟来犯者对峙,里面逃难的这些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孺老人,虽然也有个别青壮的从旁指挥,努力维持着秩序,但已是哭喊声不断。
沈仲山这一出现,将人群搅得更乱了。
丢失孩子的妇人从错愕中醒转之后,大声叫嚷着,又无法丢下那身边的孩子,身旁的人自然会去帮忙。原本往山寨内部更深处退散的队伍一下子就被乱了轨迹,分出很大一波人去追孩子。
“好了,你们可以去帮忙了,都小心些,不要受伤也不要伤人。”夏雪松开手,放沈家家将前去追上沈仲山。
垚抱起胳膊,走近了两步,轻声道,“你怎么让他去?若论轻功,我不比他差。”
“要是让你去,谁能追的上?”夏雪有些好笑地回答道。
垚这才明白了她的用意,倒也释然了,“那剩下这些人呢?你要用何办法让他们改变方向?”
“白鸮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夏雪才问出口,不等垚回答,就见远处有一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逆行而来。
他就是冲着夏雪他们过来的,对着她便行了一礼,“属下白鸮参见圣女、门主,我在远处看到山寨出了乱子所以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吧?”
夏雪跟垚对视了一眼,才回道,“我们没事,听说你捉了人家的蛇,是不是该还回去了?”
“方才看见起火时,我就将蛇放了,不过山寨门口官兵实在太多,还有火,它应该不敢过去。还在后山那边徘徊着。”白鸮指了指他放蛇的区域。
夏雪却听出其它的事,“官兵?你说山寨门口来攻打放火的是官兵?”
“对啊,瞧着都是统一着装,而且还有幡旗,寻常土匪可不能是这般阵仗。青龙寨虽然在这一带很是厉害,但对上官兵,还是溃不成军。估摸着不出半个时辰能打进来,我带你们从小路下山。”白鸮继续说道。
“带兵的是什么人,你可看清了?”夏雪追问道。
“这个我不曾注意,不过他们应该是京城守备营的人马,那红衣藤甲很是好认。”
“守备营……”夏雪低沉沉吟片刻,然后取出一包蛇药交给白鸮,“你们俩将那条蟒蛇驱赶过来,用它来将那边继续往下风口逃散的人赶往西边瀑布方向。我去山门看一眼。”
“我陪你去!”垚立马接话道。
夏雪抿了抿唇,将他拉到一旁来,低声解释道,“我怕这一次官府派兵来围剿青龙寨,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种情形下你不宜露面,朱掌柜他们现在还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你更不能有事。既然他们现在都认了你,你就该担着这责任,先帮我去救人!”
说着,她慎而重之地望着他的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
垚紧锁着眉头,内心挣扎着,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们分道行事,夏雪赶到了山寨门口,这里已是厮杀混战的修罗场,不少人已经倒在血泊里,还有人身上插着羽箭。正如白鸮所见,两方实力悬殊过大,虽然山寨中也有高手,但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敌这样严阵进攻,遍地可见死伤。
她随手捡了一把长刀防身,尽量压低身子,贴着边上走。
“哪里走!”忽然身后有人高喝了一声。
她一回头,便看到一个红衣藤甲的士卒杀红了眼,以为自己是山寨中人,提着长枪就来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