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这时才开始对叛军有些好奇。
原先在京中,她只听说了西南叛乱,并未深究过其中内里。
叛乱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又有什么来头?
沈仲山对此倒是有些研究,隔着车窗,跟夏雪简单解释了起来。
“这就要从先帝那时说起了,原先西南一带所居住的山民,本不归属于大历,而是姜国跟篱国的流民。他们在这一带本已自由生活了数十年,姜国与篱国式微,大历日益精进,才借此机会重新划分国土。”
“当年老义勇侯韩邺还是一名武将,跟随先帝御驾亲征,将西南一带收进大历版图。后西南三州安定,其中以祁州被赐予义勇侯为封地,其余二州皆依附祁州为存……”
夏雪回忆起脑海中的大历版图,西南一带本就是一片丘陵连绵的山地地形,而周围几乎是被更加高耸入云的山脉环绕包裹,将其与大历大陆间隔开。其中最大的便是祁州,而剩下两州呈夹角之势又附在祁州两角。
几十年前的战争到底是何等模样,她已经想象不到了。
但此次叛军是当年流民后裔的说法,却让她有些怀疑,只是因为战事爆发在老义勇侯去世之后,镇守在西南一带的战神倒下了,才给那些躲在阴影里的暗鬼有些生事的机会。
至于他们的身份究竟是谁,是否真的是为先祖报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在祁州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光彩,像土匪一样洗劫了原本安宁的城镇,逼得民不聊生。老百姓们好不容易过上的安稳日子就因为某些人的野心再次打破了。这一点,让夏雪很是愤怒。
而失踪至今的韩溪桥,也让夏雪有些担忧。
等他们到了铜州时,已经入夜。
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就看见了大军驻扎的营地,沈仲山心思迫切,派去家将先去打探,自己则继续跟着车队要护送夏雪到安全地方。
在铜州城门,过了盘查的关卡后,贺家车队受到热情的欢迎。
贺家在西南一带也有各种生意,自从战争爆发之后,贺家的商铺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向大军供给物资,不管是之前韩家,还是现在的沈家都受过他们的资助,所以看到贺家的旗徽,便一路畅通。
贺公子问了夏雪的安排之后,提议让她先住到贺家的宅子里,再做打算。
“我们这一行的生意怕也是要受些耽搁,刚好我要去家中商号的诸位管事商议事情,这段时间怕都不能在跟前照顾夫人,夫人在我们贺家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下人去办,就当是自己家中一样,不必客气。”
因为云台在祁州的暗桩暂时没了消息,夏雪便同意了贺公子的安排,眼下是特殊时节,她确实也没办法跟贺家客气了,只等事情解决之后,回到京城,再想办法还了这份人情。
进城之后贺公子就立刻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吩咐让人领着夏雪的马车直接去城北的宅子,自己则跟接应的人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跟着夏雪到了地方之后,沈仲山才来辞行,“你们之后多加小心,我留两个好手在你身边,也多个照应。”他正准备点名喊人,夏雪却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必了,我要去做的事,不需要那么多人。你自己也多保重!”
虽然他是去找他老父亲,可毕竟戴罪之身摆在那里,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再报上朝廷,难说会闹出其它什么乱子来。
夏雪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沈仲山也不坚持,可仍有些不甘心,取出一柄匕首,递到她面前,
匕首鞘上镶嵌着华丽的宝石,在烛光下闪耀着彩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