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公接过下面人呈上来的军报,小心谨慎地递到御案前。
姬康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伸手揉了揉眉心才道,“宣兵部尚书、义勇侯、沈将军觐见。”
由御书房的太监一个一个将圣谕传递出去,很快这些大臣们便入了宫。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姬康把军报让人拿过去给他们过目。
越国集结了十万大军在距大历边境不到百里的地方驻扎下来,虽暂无进一步的动静,但虎视眈眈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沈良霖义愤填膺,上前两步,“老臣请命,带兵出讨茨野小儿!”
他在姬康面前直呼南越王的名讳,已表明心迹。论将才人选,朝堂上尚有不少可用之才,但论对越国的了解程度,大历上下无人能及沈良霖。
姬康微微颔首,面露赞许之色。
兵部尚书却隐隐为难,若要对抗越国,调集各方兵力尚需时间不说,上一回平定西南叛乱之后,还分散了一部分兵力留守西南,维稳之余也在帮助地方恢复秩序,此时不便轻易再动。
加上军饷本来有些吃紧,前年雪灾,去年虽无天灾但有人祸,今年为了稳定民心征收平平。
综合考虑,此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开战时机。只不过他身为兵部尚书,眼看着陛下有为之一战的圣心,若是进言劝和,头顶的乌纱帽怕是不保。
于是,他只好转头望向韩溪桥,目光里投射出殷切的求助信号。
与南越是战是和,其实在月前收到长公主的一封家书时,朝堂之上已经争论不休。而韩溪桥回京之后,也曾与姬康私下密谈过几次。这出使越国的主意,姬康也是认可的。
“陛下!臣以为,此时开战,于我大历弊大于利。而且纯公主尚为南越国母,战事一旦爆发,便是陷她于两难境地。故而臣请陛下念在纯公主当年为结两邦情谊,奉先帝旨意远嫁南越,如此为国为民的大义,切勿先起战事!”
“小侯爷怕是太平日子过惯了,被别人打到咱们鼻子底下,都要忍气吞声吗?老臣以为就算是纯公主也会体谅陛下所做决定,大不了到时候老臣亲自前往南越都城,把纯公主接回来便是!”沈良霖极力反对道。
“只怕是战事一起,南越王势必会迁怒于公主,就算沈将军老当益壮,等你带兵打到南越都城时,恐怕也只能替公主收尸了。更何况如今的南越与姜国沆瀣一气,咱们能不能打到南越都城去,都是未知之数!”韩溪桥也不甘示弱。
沈良霖冷哼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韩邺骁勇一世,竟然养出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可怜我那兄弟泉下若是有知,必当无颜再对先帝!”
“本侯再不济,至少也知道忠君爱国,不曾犯下些大不敬的罪状,更没有丢过韩家的脸面!”
眼看这二人针锋相对,差点没拔刀出来在殿中打起来,兵部尚书才赶紧站到中间,“以微臣之见,此事事关国运,亦关乎国体,还是应该交由陛下圣裁。”
姬康看完戏,侧头按了按太阳穴,“杜尚书,若所有国事都要指望朕来决断,那朕要你们这帮大臣做什么?”
兵部尚书吞了吞口水,赶紧跪下来。沈良霖跟韩溪桥也只好转身一同跪在旁边。
“也罢,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先回去再好好想想,明日早朝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闻声,一起跪拜行礼准备告退。
韩溪桥走在最后,还没走出大门口,就被夜公公唤住,“侯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