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雪态度坚决，乳娘有些激动了，提高了声音，“若是良妃……一定要带走公主，那先把奴婢都杀了吧，也省的日后连累了家人。”
夏雪皱紧了眉头，手伸向腰间，准备用迷药。
她原本不想迷倒她们，不知不觉带走孩子，就是怕之后宫里的人会为难她们。让她们看到自己带走永乐，也是为了让这些奴婢们对上面有个交代。
姬康知道是自己带走永乐，总不至于会杀了这些人泄愤吧。
可乳娘如此坚决，让她想要改变主意了。
只是这时，摇篮里的永乐被吵醒了，睁开眼睛，东看西看，就张嘴大哭了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夏雪也愣住了。
即便她是孩子的亲娘，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当初永乐本就是早产，她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奶水。
看着现在的永乐，长得白白胖胖，可见至少乳娘没有亏待过她。
“娘娘，公主哭了，你拿着刀会吓着她的。不如让奴婢来哄哄吧。”乳娘战战兢兢地慢慢上前。
孩子一声比一声大的啼哭，让夏雪心软了。
她这个做娘的，实在是不称职，什么都不能为永乐做，真的能把她带出宫吗？
见夏雪神情有些犹豫了，拿着刀的手也渐渐垂下。
乳娘这时赶紧过来，从木摇篮里将永乐抱了起来。
永乐闻到乳娘身上的气味，顿时停止了啼哭，哼唧了几声，就往乳娘怀里扎，找奶吃。
看到这一幕，更让夏雪心里难受。
要不是温皇后跟姬康，此时抱着孩子的人应该是她。
乳娘哄着永乐，抬头一看夏雪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也是女人，也是做过娘的人，自然明白夏雪的心思。
如今永乐公主已经被她抱在怀里了，有了些底气，才小声跟夏雪说道，“宫里人都说良妃娘娘你疯了，还有人说你被陛下赶出宫了，奴婢都是不信的。”
“这小公主在宫里好吃好住的，不比跟着你在外面强吗？不如就让她跟在陛下的身边吧，奴婢一直在长春宫照顾公主，看得出来陛下还是能疼公主的。”
夏雪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她怀里的孩子。
乳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进去了，继续说道，“都说当娘的，一辈子都是为了这孩儿。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考虑一下永乐公主的将来啊。若是您这样带她出了宫，她跟陛下不亲。过些时候，兰妃娘娘的孩子出生，永乐公主就更没地位了。”
“兰妃？兰妃有孩子了？”夏雪这时才一怔，如大梦初醒。
“是啊，奴婢也是听说，陛下往越秀殿赐了好些赏赐。这宫里都传开了，应该是真的。”乳娘见她有了反应，赶紧趁热打铁，“如今永乐公主还是陛下的长公主，她这一世都会被陛下呵护，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要是您就这么带她出去，那她就是个没爹的孩子，将来连出嫁怕都是困难。”
夏雪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表情却比刚才更加纠结。
乳娘喂好了永乐，见她吃饱了，便将她抱了起来拍饱嗝。
“娘娘放心，公主在这长春宫里，有奴婢跟阿阮照顾着，一切都好。若是您想她了，还可以像今日这样来看她。奴婢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想抱抱她。”夏雪已经收了刀，神色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