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大军真的打来了,夏雪更加担心有人趁乱做妖。
她暗中给垚送信,让他调整云台在京中部署,协助守备营做好治安防患。
却不想回信的是白鸮。
她才知道数日前,垚已经擅自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
夏雪扶额,沉思片刻,也不得其解。
以前的垚从来不会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难道又跟燕王有关?
而季夫人这时拿出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气魄来,在豪门贵族之间游说他们不要撤离京城,再拿出些钱粮做后援。
真正让京中百姓陷入恐慌的还是来自南边潮水一般的难民,他们打扮落魄,又穷又累又饿。
再加上城门守军看到一大群人涌来时,第一反应将城门关死,把他们隔绝在外。
那些难民就在南门城墙底下扎堆,时不时地还一起唱起哀歌,气氛很是凝重。
没几日一场倒春寒,让京城落起霜来,一夜仿佛降下小雪,天地被染上一层白色,透着哀伤。
即使是季丞相想放那些难民进来,他也担心会有细作混在其中,只能每日让人从侧门送些粮食出去,在城门外二里的地方搭起粥棚,施粥赠药。
季容主动向季夫人请命,说自己带些人出去帮助那些难民。
“母亲不必担心,我不会说出相府的身份,只打扮成普通人家,不用相府的车马,不会引来麻烦的。”
季夫人很是犹豫,她也听说了城外面的难民有很多病倒的,这样下去不等越军攻城,只怕会有一场瘟疫袭来。
“我陪兄长一起去。”夏雪也帮腔道。
“万万不可!”季夫人一听夏雪也去,立马反对。
“我扮做男装,当兄长的小厮,也算有个照应。”夏雪站到了季容身旁。
“不行,这个时候,你们都不能去!”季夫人咬了咬牙,拒绝了。
“可是这天气,病倒的难民越来越多,若是得不到妥善处理,城外一旦蔓延开瘟病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夏雪说中了季夫人最怕的事情,于是她的神情有些犹豫了。
“我们不以相府身份出城,每天只出去几个时辰就回来,绝不耽误事。”说着,夏雪亮出了夜公公给的那块金字宫令。
季夫人皱紧了眉头,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只能点了头。
她让管家取些银票出来,交给夏雪,夏雪摇头说自己那里有。
季夫人叹了口气,“给你你就拿着,不管如何你都是相府的千金,这些钱是做善事,你不必推辞,万事要小心。季容他虽然不同常人,但常年在外独居,并不比常人弱,万一有什么事你先紧着自己,千万小心。”
这些话,是季夫人单独与夏雪说的。
表面上好像是她更关心夏雪,实则季夫人对自家儿子的了解是要比夏雪知道得更多。
既然如此,夏雪与季容离开相府之后,就并未同路,立刻分道扬镳。
她与白鸮联系上了之后,就将自己两间药铺里所有治疗伤寒一类的药材全部运了出来,让人带着一起出了城。在城门处,她才与季容重新会合。
“兄长怎么没先出城?”她语气戏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