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穿着厚重的姜国王族喜服,从夏府离开之后坐上马车,便朝着王都进发了。
她将一把剪刀藏在袖子底下,一路上思考着新婚之夜行刺太子的可能性。
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太子死了自己没死,自己被定为谋逆,夏府一家人跟着遭殃。
或者是太子死了自己也跟着自尽,仵作会查出太子死因,自己依旧会被定为谋逆,夏家一样被牵连。
思来想去,就是太子在进洞房之前就出事,然后在被人发现之前她一直好端端地待在新房里,这样罪名就不会落到自己头上来了。
只不过理想再美好,现实也是残酷的。
自从迎亲的队伍到了都城之后,夏雪马车周围层层把守,她根本没有办法单独行动,就被人送到了喜房里。
这里是太子东宫,不仅前院里有数百宾客,而且还有重兵看守,单是喜房屋内屋外就有许多丫鬟嬷嬷,再不提院子里还有护卫,外面还有巡院卫队。
夏雪根本不可能在太子进洞房前见到太子,别说对他做些什么了。
她坐在床上,听着不远处外间那些丫鬟压低了声音聊着闲话。
“这夏府的千金当真是凰命天女,百年难遇的极贵命格?怎么瞧着,瘦瘦小小的,不似大富大贵之人呢。”
“嘘,你找死啊,敢在喜房里这么说。太师亲自占卜问卦的结果,怎会有假?要不然王后娘娘会看得上一个商贾之女?”
她们边聊边往更远处走了些,后面的话声音更小了,夏雪竖起耳朵都听不清楚。
只不过她们提到什么凰命,命格之说,让夏雪想起之前姬康的计划。
这不是他让钦天监的监正故意撒的谎吗?怎么会传到姜国来的?还有,她们提到的太师又是什么人?不会是神棍吧。
说起神棍,夏雪忍不住想起季容来。他落寞又短暂的一生,跟自己相比也是半斤八两了。
外面的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里,然后才听到院子里有些响动,下人们行礼的声音,似乎是新郎太子来了。
哪怕是这喜房之内燃着最顶级的香料,也盖不住从外面飘进来的烂醉酒臭味。
太子一脚把门踢开,丫鬟们赶紧迎了上去,却被他粗暴地推到边上。
“你们都给本宫滚开!今日是本宫大喜的日子,你们这些贱蹄子凑什么热闹,还不退下!”
那些丫鬟们赶紧从屋里都退了出去。
果然,传闻中的太子还真是渣。姜国王上怎么会让这种儿子来做太子,他日登基也一定是个暴君,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折磨姜国的百姓。
想到这儿,夏雪密谋的愧疚感也少了许多,自己可是为民除害。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太子碰到自己的。
她从盖头底下看到那一双靴子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过来了,不由得攒紧了手中的剪刀,实在不行就先用迷药把人放倒,暗杀计划从长计议好了。
她不能再连累夏家人了。
本来等着太子过来掀开自己的盖头,没想到他不按常理,一把抓住了夏雪的手腕,将她拉扯起来,“爱妃,与本宫先喝合衾酒吧。”
夏雪被他从床边拽了起来,手里的剪刀一下没拿住,给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让太子酒醒了一大半。
那明晃晃的东西安静躺在地上,太子也看清楚了,“剪刀?你藏一把剪刀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谋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