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候的下人不知何时退了出去,云清靠在栏杆上,盯着湖水中映出的那一轮时不时掀动涟漪的圆月发呆。
“原来今天是十五啊。”傅明礼迈步走到她旁边,站定:“怪不得后宫的那群女人都派人过来请朕用膳。”
“陛下虽然总说自己过的束缚,但与我比起来,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怎么说?”
“我从那间破庙里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活到现在,宁王给了我名字,你给了我身份,但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清楚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有没有亲人,是否有过婚配,我全都不知道。圆月的日子,就连寻常人家的妻子都能和自己的丈夫吃一顿晚饭,我却连自己的亲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云姐姐别伤心。”傅明礼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靠着亭柱笑睨过来:“这十五的大日子,朕不是过来陪你了?”
“我要你陪有何用?”云清憋着口气,无奈地叹道:“即便我没有亲人,即便我生来就是一个乞丐,那也比我现在浑浑噩噩的样子要强得多吧。”
“朕若是想查,倒是可以帮云姐姐寻一寻你的亲人,这天下虽大,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并非无迹可寻。”见云清面露欣喜,他又冷笑着打破她的幻想:“不过云姐姐,朕并不想你找到你的亲人。”
云清立刻拉下笑脸,十分无情地回答道:“帮不上忙就不要废话了,反正我也不爱听。”
傅明礼嗤了声:“云姐姐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朕知道你会怪朕,可是有些话朕该说还是要说的。”傅明礼双腿摊在地上,懒洋洋地开口:“云姐姐你未必没有想过,你的相貌资质,很明显不是寻常百姓之家的女子,可是既然不是普通人,为何会沦落到流浪街头的地步?不是你的亲人太狠心恶毒,便是你的仇家太多,无管是哪种可能,你前些年的际遇总不会太好,既然之前过的不好,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待到发现结果之后又暗自神伤呢?”
见云清陷入深思的模样,傅明礼又嬉皮笑脸地添了句:“再说了,要是真查出来云姐姐你是个有夫之妇,那朕这些天岂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