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疼吗?”云清看着蕊儿,目光柔和,与那一日审问时的严肃大不相同。
蕊儿认定她这幅作态都是为了让自己招供,她在暗笑云清做无用功。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罪的,她如果认了,这辈子就全毁了。
“我听说你喜欢阿福,是吗?”
蕊儿一眨不眨的眼睛稍微转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阿福是个好孩子,他身怀武艺,本性也称得上纯良,你若和他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过得太差。”
“还有可能吗?”蕊儿眼睛动了一下,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不可能?”云清含笑问她,却又不等她回答就自己给了答案:“因为你杀过人吗?”她攒眉,有些不解的模样:“可那是你自己选的呀,并没有人逼你那样做。”
她的语气那样困惑纯真,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蕊儿视线猛地射向她,里面满满的怨气和恶毒。
她生得娇俏,五官间的每一处都小巧可爱,眼里的恶意和那样一张脸实在是不相称。
云清想着,能因为一点猜疑就对一个无辜的女子痛下杀手的人,又能有多善良呢?
“红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问事实就杀了她,有后悔过吗?”云清盯着她问。
蕊儿冷笑了一声:“她和阿福在一起,就是对不起我,她活该去死!”
“她没有和阿福在一起过。”云清晃了晃头否认道:“她们同在竹青阁,其实只是共同打理内务而已,若非要将她们凑到一块,他们或许像一对姐弟。”
蕊儿流露出讽刺的表情,云清知道她不信,于是又说:“红袖进宫早,所以很多事情都比阿福懂得多,平日人情世故上对阿福多有提点,阿福性子好,和谁都相处得来,这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蕊儿想起阿福平日的确交友广阔,顿时有些迟疑了。
“那样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却被你无故掠夺了性命,你都不觉得内疚、午夜梦回,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蕊儿家中世代习武,很小的时候祖父就教导她,这个世上只有强者为王,没有是非对错。她未进宫前就杀过人见过血,如今进宫后见识了那么多丧尽良心的血腥算计,又怎么会良心不安?
云清读出了她眼里的含义,慢慢垂下眸:“此番你杀了我的人,即便没有证据,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蕊儿不太在意生死,事已至此,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知道女尚书手眼通天,你有陛下护着,哪里是我们这些穷酸贱婢比得上的?”
“我不仅会让你死,还会让你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和你有关的任何亲人,只要在世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云清靠在牢房黑漆漆的墙壁上,指尖擦过蕊儿手背上的鞭痕,留下一点鲜红的血液。
她放在鼻子下闻,“他们在鞭子上抹了辣椒水啊,应该很疼吧?”她笑问蕊儿:“你说,若是把这东西打在你年迈的父母亲人身上,她们会不会像你一样刚强呢?”
蕊儿不可置信地觑向云清,似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情似水的文素女子是如何说出那般恶毒残忍的话来的。
“你敢!”蕊儿目眦尽裂,连呼吸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