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格外清脆,响彻在幽深的林中,也响彻在江远的耳边,他捂着脸满腔怒意止都止不住:“南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我是不打孕妇,可也不代表我会乖乖站着被人打,懂吗?”
她无比冷静,眸沉如水:“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好脾气的,所以可以任由你们作践辱骂对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依旧可以指着我质疑我的婚姻和丈夫?”
“我也告诉你,我是不喜欢打人,可有些不是人的,不打实在不行,懂吗?”
江远冷哼一声,捂着发烫的脸讥讽:“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还是说连你自己也分不清到底爱谁,也许…”
他话语玩味,没半点收敛:“也许你是不愿意分清了,毕竟一辈子要跟一个不爱的人一起生活,想想也挺痛苦…”
“啪”地一声,江远的左脸也开始火辣辣地发疼,他转过来,狠狠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疯了!”
南麓倒是一直很平静,垂着眼皮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你才疯了。”
不等江远继续发疯,她就道:“江远,你这些话到底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失去依依让你很痛苦吧,想想以后没有她的日子就更加感到难熬对吗?”
江远脸色发青,被她戳中心底痛处后眼神更怒,她倒不怕:“那就对了,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吧。以后这种痛苦的感觉只会一天比一天多,这一生…你都别想摆脱这种痛苦。”
“这是你这种人最大的报应。”
江远怒不可遏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双眼赤红:“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南麓也不挣扎,淡淡地说着扎心的话:“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就算听不见也没关系因为听不听都一样,你现在就是过着那种日子。”
她一字一句,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厌恶:“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猜,一开始你让她走是因为你觉得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她吧,只不过你现在越来越发现没人可以替代她所以越来越难受。”
“所以心理畸形到要用语言刺痛我,你想让她的朋友也感受感受永失所爱的滋味吧。”
江远手上的力用的愈发大了,湛白的腕子上已经开始发红。
她也不挣扎,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手腕,慢吞吞道:“江远你越发疯,我越觉得依依离开你是件好事,只赚不亏的好事。”
“瞧瞧,瞧瞧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总觉得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好啊那么现在你所在意的钱能帮你解除痛苦吗?”
“明明是你们做错了事,你们辜负了别人,到头来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怨愤别人比你们更快走出来,怎么…跟你们谈一回恋爱,以后就得一辈子守寡,沉湎在回忆中吗?”她声音有些激动了。
她狠狠地甩开男人,揉着发痛的手腕,一字一句无比讥讽:“你们不配。”
“江远,你要记住了,你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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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就站在她旁边,冷冷地看着她,对她的印象已经坏到底了,可是他就是找不出一字半句来反驳,只能微颤着听着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见自己恶意满满的声音:“南麓,你真厉害,我说不过你。可是不知道这么厉害这么会计算人心的你,有没有算到李沂舟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她垂立在两侧的手蓦然攥紧,白玉瓷一般的手指捏的都发红了,脸上却丝毫未看出一点。
江远也不失望,语气冷冷地说:“他是在你们新婚第二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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