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登到高处,自然也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艰难,这几年,南麓的那点清高傲气都被磨了个干净,就好似毫无棱角的一个精致玩偶。
旁人不了解她,只看到她好似一路都是靠着男人上来,没有手腕,没有脾气,只觉得她蠢笨又没用。
却没想过她年纪轻轻能坐这样的位置,怎么可能是靠一个人能达到的地位。
南麓是个能面临谩骂不声不响,转头就爆出他们丑事的人,让董事局那帮老头也体会体会了什么叫家宅不宁。
方凯还记得当时事情出了后,女孩只冷冷淡淡地笑了笑,说了一句:“立身不净,还敢指摘别人。”
这二十出头的一个女孩子更能不畏不惧站在李家老爷子面前质问,问他的过,说他的错。
这些年,她不过是将锋芒掩去,却不是凭白举起手来任人打骂的。
若报给李沂舟,这女孩最起码一两年别想在有名气的公司里就职。应届生优势失去,又这样被李氏劝退过,只怕难混出头了。
方凯懂南麓大概是再也忍不下这女孩了,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再利用南麓,颠倒是非,明明是因为收受许家好处,谩骂上级,却说为了南麓争情理,是还想再捞点好处。
真把南麓当成傻子了。
方凯冷笑了两声,暗想:“这好处哪里能拿的完啊,这张晓钰可别撑死了!”
晓得了南麓的意思,他当然半分也没有犹豫拖延地汇报给了李沂舟。
只是方凯刚说两句,刚刚说到南麓”,桌那面的人却文件也不翻了,清俊斯文的脸上端起了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推了推眼镜,实则竖起耳朵一本正经的听着。
方凯感觉这次谈话的重点在此人这里好似已经跑偏,他只能无奈硬着头皮说完,心里默默为桌上那个麒麟的摆件担忧。
果不其然,这耳边又炸开巨响,得了,又是几十万。那个麒麟摆件做工还挺精致,只是再精致,此时也是一地碎片。
方凯已经不忍心去计算了。心里只默默期盼:“南麓你可赶紧回来吧,要不这天天的成本也实在太高了,我靠,又得去古董会上买两个了。”
李沂舟的决策在意料之中,多年的朋友,是不能看着南麓被别人欺凌利用到这个地步的,没什么好出乎意料的。
但方凯正要退出去执行,转身的一瞬李沂舟却喊住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男人面容清俊,肤色偏白,此时却带了些绯色,李沂舟抿了抿嘴,摘下了眼镜,抚着镜腿,缓解着心中那点不明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好似鼓了极大的勇气,连刚强果断的语气此时都有些柔和了:“南麓,南麓她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眼中隐含着期待,倒给他添了几分活人气儿。
望着对面男人期待雀跃的双眼,方凯一时有些愣神也有些无语,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实话实说?
从南麓走后,所有人都很久很久没瞧见李沂舟这样带点开心期待的样子了,这样的李沂舟还像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而不是一个暮气沉沉、只知道工作的人偶一般。
“没有。”方凯虽不忍,还是实话实说了。
南麓的的确确只发了一条视频,连别的也没有说,二人相识多年,彼此便明了对方什么意思。也不必客套来客气去的。
何况方凯心里对南麓隐隐含了一点歉意,自然也没有再质疑烦扰她。
一句也没有,这方凯就是想帮李沂舟解读文字、发散思维、联想语气,幻想意境也做不到啊。
俗称“无糖可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