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南麓真的想在她最爱的人面前哀求,说是跪地求饶也不为过。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她哪里不好,她会改的,真的会改的。”
她在心里将这些话喊了无数遍,翻来覆去,只差一点儿她便要宣之于口了。
这样毫无自尊,令自己都不耻的想法,是她那一刻想真真切切去实施的。
可李沂舟的答案真绝情啊,斩断所有的可能,抹去这些年她所有的努力。
连“摇尾乞怜”的机会都不给她。
“没有动过心。”
“从来没有”
只这一句话她就溃不成军,连体面的离开也做不到。
她一直,一直想的都是:“就算“爱”这个字我配不上,“喜欢”也是一种奢望。但最起码“动心”我以为是有过的啊。”
可连动心都没有啊。
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就算她“求饶”求来的是爱情吗?
那是连她自己都不耻的怜悯罢了。
其实很多事情的答案在这十年里早已明了。
十七岁的南麓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跑,为他跑到主任面前去辩解,冲到公告栏去把那张纸撕的粉碎,然后一圈又一圈跟在他身后跑到中暑。
可是十八岁的李沂舟不需要,他一直一直没有回过头,他最后停住,是南麓硬拉住他的。
他说:“不需要你来管我。”
二十一岁的南麓可以为他对抗所有人,不计后果地去回怼那些别有用心、话中带刺的人。她可以被说“没有教养”也可以被认为“牙尖嘴利”。一直、一直被李家排斥。
可是二十二岁的李沂舟不需要,他让南麓去向那些人道歉,甚至可以几天不跟她说一句话,不理会她的示好,冷冰冰的只跟方凯交流,把她当空气。
他说:“你这样做是在给我添麻烦。”
他病的那么厉害,她在电梯口浑身湿透地等了大半个钟头,才等到退烧药。她顾不上换衣服,也顾不上让自己也吃颗药,她甚至连休息也不去,就那么一整夜守着。
可他醒了,病好了,就还是像从前一样冷冷淡淡,让她的笑就那样在脸上僵住。
他说:“这里不用你管,让护工来就可以。”
他的家人都走了,最血脉相连的人只剩下祖父,为了维护他这唯一的血缘亲族,为了让他唯一的亲人能认可自己,她可以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成钟头地站,月月如此,从无间漏。
可他也不需要。
他说:“不需要你这么做,没有意义。
不管是熬汤做菜,还是陪他熬夜,做再多,也是自我感动罢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需要。
没有南麓,李沂舟依然是李沂舟,不会有分毫改变。
但没有李沂舟,南麓还是南麓吗?
还是从前那个南麓吗?
二十八岁李沂舟给了二十七岁的南麓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他十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因为他从来不想了解。他对她是真的友情,所以也是这么想自己对他的感情。
他说的没有动过心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样一把真的不能再真的刀彻底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