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好一会,正好,赶着这功夫,汪麟的脑子让窗边的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心也凉了许多。
实话实说,就凉了半截。
“铁树还能开花,还能结果?”
“完了,高看赔钱货了。”
“就他,就这,能追上人家?要到电话号码估计都是靠他外面那身皮囊唬人,诶,这一相处,狐狸尾巴还能藏住?”
“不过这狐狸本性露不露的先不谈,这石头的本性肯定得露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孩子又都不多,家家户户至多两三个,不要说小姑娘,就连男孩子也总是拿乔又娇贵的,一个月怕是有点难。”
“一个月的时间对人家普通人都不一定能成,何况家里这赔钱货了,怕就是给他十个一月也不能行,这废铁一年也够呛的够呛。”
汪麟“咔哒”扯掉了窗边盆栽的一枚叶子,心里那点喜悦也“咔哒”掉了地,心凉了半截。
光考虑这战斗成果好了,没寻思到这过程艰难,战友“废铁”啊。
电话“嘟嘟嘟”的响,汪麟的心里也“咯噔咯噔”地掉,喜悦的格数越来越少,马上又要回到波澜不惊、净看赔钱货的淡然心态了。
但他转念一想,从这件看似“败局已定的战争”中得到了一个巨大的成果:“铁树虽然诶,开不了花,也结不了果,但有了点希望的绿苗啊!这就是希望啊!”
“能不能追到不要谈,起码先对异性感兴趣啊!起码对终身大事上上心呐。”
“嗯,有信心了。”汪麟那截子心又提起来了,笑容满面地握着话筒。
他又可了,能打电话报喜了,大喜小喜都是喜,都挺好。
挺好!
电话终于通了,那边郑书言他妈半晌没说话,汪麟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嫂子,嫂子在吗?老领导?老领导在吗?”
他还以为信号不好,要挂了重拨呢。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清清冷冷的女声中还带了两分无精打采的蔫:“啥事?要是那臭小子就别跟我提了,我怕折寿。”
袁慧从昨天开始就蔫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大早眼底下青黑青黑的,正扶额打盹呢。
她绝望了,都快不想给这臭小子留面子,直接喊他赔钱货了。
她给这臭小子留脸面,他给他娘留了吗?
昨天跟她的姐妹儿搓麻将,本来高高兴兴的,玩得好好的,结果诶人家的儿媳妇来接她。
哎哟,人家那嘴甜的,一口一个阿姨,跟自己婆婆亲热的很。
本来,袁慧家也是儿子,他们田家也是儿子,谁都没女儿,谁也没有贴心棉袄,大家一样,公平、公正。
但是突然之间,人家胳膊里就挽上了小姑娘,比她袁慧强了去了。
人家念叨来念叨去,其实就是明目张胆地显摆着:“你看我这儿媳妇多可心啊,哎呀,没有个姑娘都不知道,小姑娘这比小子贴心多少啊,逛街,还有网购,我那个包,哎,袁慧,听我说话吗?”
袁慧的白眼都快翻到二里地去了,但也得应着:“嗯嗯嗯,听着呢,拿个本给你记下来吧。”
“哎哟,小萱啊,你看你袁慧阿姨就是会开玩笑哦。”
“哎,老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姑娘真暖心啊,你看我不是不会网购啊,还老麻烦你帮我订包,我再给你转钱,麻烦得很,你又教不会我。”
“人家年轻人聪明,还有耐心,我们小萱还是老师,就特别懂教育,教了我两遍就会了,以后啊,再也不用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