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因为小朋友对于理想的概念根本不明了,谁小时候还没有几个理想了,不都幻想过自己可以做宇航员、警察、明星一类的梦想,有几个实现了呢?
只因为放弃是一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事,而坚持不同,那太辛苦了。
薛蕾和南父虽然尊重孩子的理想,却也做好了她会打退堂鼓的准备,可她坚持了下来了。
一双双舞鞋坏了或是破了,但她跳动的舞步没有停歇。
小姑娘有时也会拿出来翻翻,每次都扬着颇为得意的笑容,有时还要拿出来显摆给父母看,而南父总会逗她:“你到底要攒多少双臭鞋子啊?”
每每收到她不满的小表情,他又会举手向女儿投降:“OKOK,爸爸不会说话,那我换个意思说你到底要攒多少见证物?”
小孩子也是很认真的,总会扬着小脑袋,很仔细专心的想想,童言稚语道:“攒到我跳不动的那一天,我再也没法跳舞的那一天啊。”
“啊,那我们家的臭鞋子要装不下了。”南父总要逗惹她。
小姑娘也总是很不满的去捂父亲的嘴,奶声奶气的尖叫道:“啊,爸爸别胡说!”
“OKOK,我不说了,唔唔,拿下你的手来,一股臭鞋味啊。”
“啊,爸爸!”他们父女俩闹得欢,吵得也热闹。
薛蕾站在一旁也很少去拦,只噙着微笑看着他们,看着她的女儿一天天长大。
南麓罢舞,最失望的人里要属南父,薛蕾工作忙,根本顾不上家里,一直都是他风雨无阻地接送女儿去上跳舞课,从无停歇。
十年后,也是一个黄昏,南父第一次朝女儿发火,愤怒的问道:“为什么非要放弃?你这些年多累多难都过来了,崴了脚你也不落下功课,一样练手部动作,你都练了十年了,有必要放弃吗?”
“上高中这么累,可就是凌晨你也要练基本功。都坚持了这么多年,我们别放弃啊。啊,囡囡?”
“你到今天,能过复试很不容易的,就算你真的不喜欢跳舞了,那我们,我们去把复试考完,能过我们就去北舞上学,不能过我们再放弃好吗?或者我们就是拿到了通知书,再考虑行吗?啊,囡囡?”
男人到最后,语气已有些乞求的意味。
但他面前的少女只是沉默,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眼睛都哭红了,也不答应。
南父很失望,他不是非要孩子功成名就,而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弃,坚持十年的理想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他眼看着南麓这一路走来,为了理想吃了多少苦,掉了多少泪,心疼可也真的为女儿骄傲。
他根本无法接受到最后这一刻,到马上实现的这一步了,竟然要放弃,而且是再也不跳舞。
不管他怎么劝,小姑娘只是哭泣着:“对不起,爸爸,真的,真的对不起。”
她哭的凄惨,南父是又心疼又失望,递了张纸给她,低声说了句:“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
说完,南父转身就走了。他实在不想把坏的情绪发泄在家里,也没办法更改女儿的决定,干脆了当地离开了。
这一天,南麓的眼泪就没断过,她面对父亲的怒气,老师的埋怨只是小声的哭泣,然后全盘接受着,没有一字半句的反驳,说了无数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