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这头隐隐带着期盼地问。
女孩在那边愣愣地握着手机发呆。
她不知道这件事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她费解到有些哑然失笑:“为什么要提起来,到底为什么啊?”
“那么愚蠢又无趣的过去,那么可笑的事不是你一直都想埋葬,想逃离的那部分吗?”
“现在当这些东西都入土了,当它们坟头黄沙都几寸高了,你又要翻出来,可这些傻里傻气的事,这些过去不都是你最厌恶、最讨厌的事吗?”
她刚刚许下那三个愿望,可还没等说完让他许愿呢,眼前的蜡烛“忽”地就灭了,那些小小的、温暖的烛火刹那间就在她眼前破灭。
她懵了,光影明灭间她能够看到的只是他冷酷又坚毅的模样。他毫不犹豫吹灭烛光,阴沉又冷漠地盯住那些小小,淡漠又决绝地:“谢谢你,南麓,但是我不信这些,很感谢你,不过我真的不太需要...”
那天的风真的很冷,直接吹得她心都凉了,他的解释她没有半分入耳,还需要说什么呢?解释什么呢?
“这一切的一切,从订餐厅,到决定在"擎岛之眼"下庆祝,到点蜡烛,再到她为调动气氛,故意逗他,先行许下三个愿望,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这一切包括南麓都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什么呢?”
她攥紧衣角,白玉般的手指因室外的低温也有些泛青白,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他需要的可能是回到顶峰,一洗家族的屈辱,成为更多人需要仰望敬畏的存在吧。”
“他是做大事的人,这样平淡又无趣的小事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她压着喉咙,忍着泪意,故作坚强无事地苦笑着,说着:“没关系啊,那我非让你许愿嘛,现在也已经许了,你许不许的也没什么了,但是你想做的事一定会心想事成。”
“李沂舟,你一定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这是我对你最深的祝愿...”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双眼中满是温柔与悲伤...
但即便就是这么几句话,她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就像她不确定李沂舟有听见她小小声许的那“三个愿望“一样。
或明亮或低沉的声音都很快就被海面的风浪声盖过,方凯也走上前来,悄悄补充:“咱们该走了,不早了,不好耽误了明天跟吴行长的会。”
“好,我们走吧。”她强作欢颜地转身,背过身时眼泪却有些挂不住,奔涌而出。
那天的一切在她的记忆中都不太美好,若再多说些,只能更煞风景罢了。
譬如那个餐厅她订了好久好久,自己又偷偷趁着休息时间去布置,在少的可怜的时间里去忙活那一切,吹气球到脸疼,挂这个挂那个到两手磨起水泡。
可她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够好,但她还是竭力像他之前的生日聚会靠拢,就算规模没那么大,也没那么豪华,可是她也会拼尽全力给他最好,不,尽量好些的生日派对。
她只想告诉他,只想告诉李沂舟:“就算你的家族没那么昌盛,就算你没有钱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来参加你的生日会了,没关系,没关系。”
“我永远会来,我永远会来的。”
“李沂舟我一定会努力成为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就像擎岛之眼陪着杭港大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