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手扯了扯领带,一手亲自拎着餐盒,英隽的面孔上满是不耐,镜片后的一双寒眸四处搜寻着,他身材高大,站在餐厅中简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为了不让白鹤看见自己这只“丑小鸭”,她死命地往下缩,低着头,不住地嘟囔:“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对面的方凯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有时候南麓还真的挺像个孩子的,总保持着孩子的一份心性-天真。
但上天又怎么可能保护她这份天真呢。
她还没念叨完呢,头顶就传来了冷厉的声音-“南麓”。
男人脸色难堪中又带了一丝不悦,隐隐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她一听见男人的声音,就很了然这是谁了,她迅速侧过脸咬牙切齿了一秒,然后马上调整心情,笑眯眯地回应:“哎呀,好巧啊。您也下来吃饭啊。”
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您也下凡啊”。赶紧回“天上”去吧,拜拜了您呐。
但见她回应,他反倒脸色不是特别难看了,有些别扭地低声:“往里面坐坐?”
“嗯。”南麓咬着筷子,一脸“???”,他要在这坐?不是有洁癖吗?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方凯,却得到对方“息事宁人”的眼色,看样子倒像是司空见惯了,见惯他的反常”。
南麓只得侧身往里面坐了坐,给他让出一个位子来。
他也真不客气,还真坐下来了。但是还不肯自己拆餐盒,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脸倨傲自持。
南麓吃得香,吃了半晌,才接收到方凯递来的“求助”信号,还有旁边男人不悦的斜睨。
她咬着筷子懵了一会,然后立马明晓:“这祖宗还是不肯下凡啊,这是等着自己给他拆餐盒拆餐具啊。”
南麓狠狠地瞪了眼男人的双手:“白长一双手了。”
但是她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只能一边拆包装伺候大爷,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
大概是她目光过于怨愤,男人心情反倒好了起来,嘴角轻勾,颇为惬意地笑了笑,连眉眼间都满是笑意,看起来格外清隽。
南麓反倒对他越发不满:“他肯定笑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祖宗,心情还能不好了。”
方凯用了然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扫来扫去,往常怎么没见李沂舟非要让人给他拆东西呢,南麓给他帮帮忙笑得倒是灿烂了。
看南麓这个样子又好像还什么也不知道,是啊,李沂舟这20来天的反常和失控她都一无所知。
方凯瞧着他们两人倒是想笑了:“这算不算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两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啊。”
“也好,在幸福美满的大结局前,也总得让他吃吃苦头啊。”
方凯想的好,李沂舟想的更好:“南麓这样生气,不外乎是吃、吃醋而已。”
南麓倒没想什么,她就感觉食不下咽。
“一个祖宗坐在了你旁边,吃饭又是慢条斯理,斯文优雅的,还老嫌弃你吃饭礼仪,你还愿意吃饭吗?”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连饭也不香了。
她拿筷子拨拉下米饭,很是没胃口,连她的锅包you也不太想吃了,总觉得吃不下去。
她没注意男人,可男人一直在注意她。
他悄悄用余光瞥她,心里狐疑:“怎么不吃呢?”瞥瞥她的餐盒:“嗯,好像是不太好吃。”
心里滋生出一点隐秘的欢喜:“还得跟我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