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一大早就来了,来的时候太阳还未升高呢,院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
掩在茂密绿植中的小洋楼不似医院,倒像是一座花园,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恍若未及,只顾匆匆地走进医院。
今天的行程是早就安排好的,耽误不起了,昨天已经推了跟王董的一个饭局,还有一场视频会议。今天的行程不能再推了了吧。毕竟这位爷自己都是“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也不下火线”的。
昨天情况紧急,今天就不必再陪着南麓了吧,方凯是这样想的。
可男人却不是这么想的。方凯蹑手蹑脚地一推门进来,他马上抬眸望了过来,眼神锐利直逼来处,身体绷紧,像被入侵领地的猛兽一般,见到是方凯,才略微松泛些。
他轻轻地起身,帮她抚了下被角,看她睡的还是极沉,才放下了心,对着方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确保一切如常安静后,才向外头的小客厅走去。
男人抬手松了下腕表,仿佛漫不经心地:“以后在客厅等我,不要进卧室那边。”
他说得貌似随意,可一双锐利眸子没半点玩笑的意思,方凯愣了下,不仅被他的话惊住,还被他的眸子惊住。满是红血丝,看上去似是一夜未睡。
方凯想起自己刚进来时看到的场景,男人好似捏着她的腕子,一直都没松开的模样。
他不敢再多想了,忙把换洗衣服和早饭递过去。
可男人只接过了早饭,却对换洗的西装恍若未闻。甚至粥也未动一口,只叫方凯拿到厨房去,一会她醒了看看要不要热给她喝。
他声音压的极低,弄的方凯声音也要配合着压的极低:“那您什么时候换衣服呢,咱们可能得回公司了,那边还有些事等您处理呢。”
“不换了。”他冷冷地开口。
“嗯?”
“她这边我放不下心,公司的事先交由江副总处理吧。”男人冷冷地扔下这些话,又进去了。
其实南麓一直都没醒,看不看的有什么区别呢,可他就是不放心,她一刻没醒来,他就一刻也放不下心。
他得看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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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来的时候,是怒气冲冲来的,就差没踹门了,出去的时候是灰头土脸真真切切被李沂舟给喘出去了。
差点没把江公子的腰给踹折了,他恼怒地朝着关门的男人喊道:“你是不有病啊,你知道腰对我有多重要吗?啊,哥?哥?那个门不用那么慢那么轻的关,隔音效果那么好有什么吵醒不吵醒的啊。”
男人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将挽起的衬衫袖子放下:“你再吵一句,我就让你知道,舌头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江远立马怂了,乖乖地坐在他旁边:“大哥,大哥,我亲哥,求你了,赶紧回去管管工作吧,我实在弄不了你公司那摊子事,太特么骇人了,你那些高管比我还精啊。哪里是我指挥他们,是他们提点我啊,太他妈露怯了啊。”
“我不回去。”男人低着头沉声说道,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