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茫然。
南麓却不茫然,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们“沆瀣一气”,一个在她面前打感情牌,走体贴路线,一个在她面前吆五喝六,走恐吓路线。
她知道她告不赢的,别说她还没死,就是死了,许家也能把许恬儿摘出来,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儿要告许恬儿的心思。
知不知道她过敏?
是想让她出丑还是病死?
或者严重点说“误杀”“谋杀”有区别吗?
不重要。她跟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很明白“真相”和“对错”有时候是不重要的。
可她还是失望了,为了让她不告许恬儿,这样“唱戏”。什么朋友?什么友情?远没有世家真真切切的利益来得重。
“何必呢”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眼里盛满了泪水,望过来的那一眼里更满是失望,虽是极快的一眼,他竟还看出了厌恶之意。
他再顾不得许多,走到她床边,连连问:“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喊医生?”
他问得热切,她答得冷淡。
“不用了,谢谢。”
饶是李沂舟也不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撒娇”吗?南麓撒娇是这样吗?他走的时候心情不是还挺好吗?
他看向一旁的江远:“你怎么进来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江远从听见南麓“放狠话”开始,就觉得不妙,大概是自己话说重了,刺激到她了?
他本来就心虚,这会又这么巧李沂舟也进来了也不知道听到他们说话了没有,听到了多少?他只能低了头,装鹌鹑。
但“装鹌鹑”冷战这套南麓用李沂舟是吃的,江远来这套他不吐出来才怪。
男人根本不理他的装傻,直接地走到他身边,严厉地诘问:“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重要吗?不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吗?”江远不敢说话,反倒是南麓开了口。她真的被气到了,连喘息都急了些,苍白的面色浮上一层怪异的绯红。
“你说什么?”李沂舟不解的回头,看着她。
她也不怵,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还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哦,不是商量,你们眼神之间就可以达成默契,让损失最小化的默契。”
“南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两相争执之下,竟是他先移开了眼,在商海中历经沉浮,多少次刀光剑影都不曾退让半分的男人头一次有了退避,他实没法接受南麓用这样的目光瞧他。
“是我,我让南麓不要报警,也不要追究许恬儿的过错,所以她可能误以为我们是商量好的。”江远见已是“兜不住”了,索性全部说出来,争取个宽大处理呢。
男人转头怒视他,比江远想的还要愤怒阴鸷,他扯起江远,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低声怒斥:“你是不是疯了,她现在病成这样,你拿这些事气她,你什么意思?”
江远也恼了,奋力回击:“她病了,你没病吧。走司法程序的话,许家肯定会出手,就算你替她出了这口气,你们家跟许家会怎么样你清楚,老爷子会对她是什么印象你没数吧。”
还没等他再说话。
她先开口了,冷静又隐含悲愤地:“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