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南麓开口呢,妇人便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为难地:“南麓,你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他要见你,便是一定要见到你的。快跟我进去吧。”
邓依依把手中的东西“咣当”一放,豪横地一叉腰,横在妇人与南麓之间,忿忿地开口:“他说见就见啊?”
妇人愣了愣,在李家当下人久了,见的人对他们都是俯首帖耳,哪见过这样的刺头。
她微皱了皱眉,还是忍下不悦,有些怒气地重复:“南麓,你也是打工的,我也是做下人的,做人总要体贴吧。你往常来的时候,老爷子让你站着,我也帮你劝过,如今你总不能为难我吧。”
不提还好,一提邓依依就恨不得把他们都揣吧揣吧塞进火药桶,炸个稀巴烂,怒气冲冲地回道:“李嫂是吧?”
“是啊。”李嫂一抬眼,有些不悦道:“你是哪来的姑娘,这么没规没矩的,我可没跟你说话。你闭上嘴。”
邓依依学着她,一翻白眼,横叨叨道:“喔唷,你不知道我是谁,李嫂,我可知道你是谁。有句话叫什么来,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说得可不就是你这种人吗?”
一转脸,邓依依又笑眯眯地说道:“李嫂别生气,您和南麓这么熟就等于和我熟,我跟你玩笑呢,你既不是狐狸也不是…嘿嘿。”
李嫂被她这幅无赖样子气得手都抖了:“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邓依依什么人没见过,有条有理地反驳:“李嫂刚怎没见你出来迎我们啊。”
“你们打发了个女佣出来说有事让我们在门外稍等。你那个时候怎就没有想着南麓的不容易啊。你怎么没以心换心,为她考虑考虑,一个小姑娘瘦瘦弱弱这么站着多累啊?”
“你们是见事不好,不能再冷着我们了,这才荒不迭地出来叫我们,喊我们是吧。”
“这要是世家小姐,你也是这样吗?你们也让她在日头底下站着,阿姨,您瞅瞅今天的温度,都快高到多少了?您就让她站着?”
李嫂气得一摆手,扭过头去横道:“你别跟我说,我就是个下人,我做不了主。”
邓依依也不好惹,怼了回去:“做不了主你跟我说什么话?那我们就走了。”
李嫂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问:“南麓,你就一言不发,看着你的朋友在这无理取闹?你这是要干什么?”
南麓一直没开口,听着邓依依说话,半喜半赞的,如今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懒散地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我干什么了?是我让您在门外站了半小时?是我一直以来难为您?咱们之间怕是搞错了吧。”
她不卑不亢也不说狠话,可李嫂却也有些怯了,不服气又不敢吭声,只得别别扭扭道:
“南麓啊,这样的朋友我劝你还是少交微妙,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从不交这样的朋友。”
南麓冷冷地笑了笑,倒让李嫂觉得自己说的极对,越发得意起来:“我在李家干了小半辈子了,可从没见过这样放肆的丫头,莫说是老爷子还有小少爷,便是我也是不喜欢的。”
但紧接着迎来的便是南麓翻涌而来、毫不留情的讥讽:
“什么样的朋友?我朋友挺好,您很不该嫌弃我的朋友啊,她保护她的朋友,您在维护您的主人。”
“何况还轮的上您还瞧不起她了?她不为利益发声,而您,您口口声声在李家干了大半辈子,李家要是晚给您发一天工资,您都得疑心这家要完吧?”
“你!”李嫂被她气到,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回嘴。
南麓不紧不慢,话语却比刀子还锋利:“我怎么了?我不仅不会和她断交,不会和她少来往,我还要跟她一直当朋友。永远当朋友。”
“你们这样的人家?哪样的人家?李家有钱,你们家也有钱?你姓李,可惜啊,此李非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