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沂舟经过这件事以后,别的没学会,但他学会了一点:“盯。”
“得盯紧点。”
“再紧点儿。”
略松松手,她就跑了,啧,这肯定是不可以的。所以他得紧紧地盯住她啊。
男人一边应酬,一边不忘随时抬眼瞧她,锐利又专注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分毫,就像丛林中的毒蛇隐在丛中蛰伏,吐着鲜红的信子,獠牙亮着,死死地盯住她,盯住自己的猎物。
所以,南麓一走开,他就发现了。
李沂舟烦躁地扯了下领带,随口应付了几句,扔下酒杯,就大步跟上去了。
他倒要看看她又要去哪?又要见谁?那个郑书言不是在部队吗?怎么部队现在这么松泛,可以随意进出入了?
结果,只看见她一个人从洗手间出来,他这才松了口气,板住的脸也没那么严肃了,正要走向她时,却看见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个人与她拉拉扯扯。
他怒意翻涌上心头,简直忍无可忍,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一边怒不可遏地训斥:“你们在干什么?”
南麓本来准备一脚踢死这个王八蛋,一听见他的声音倒清醒了,只是挣扎着,那个秦总更怂,本来还要拉拉扯扯,一回头看见阴鸷的男人,差点没吓尿了,当即就松开了手。
南麓站在原地没动,她头发有些乱,衣裙也微微有些褶皱,咬着牙,紧紧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心头悲愤不已,她只能略低低头,生怕被人看见这样狼狈的姿态。
那个秦总反倒倒打一耙,满嘴胡乱攀扯:“李总,李总,我…我喝多了,是南秘书,是她,是她啊,拉住我非要说什么,我才问的。”
“我…我…都是她,都是…啊!”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走到眼前的男人煞到。
他心里怕极了,想起之前公司里纷传这个南秘书跟李总关系不清白,越想越怕,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滚下,嘴唇不住地颤抖,怕得腿都软了,撑着墙瑟缩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
他也怪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何必执恋这一个,有钱还怕没女人?真是昏了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李沂舟也没说什么,慢悠悠地走到眼前,还偏了偏头,状似无意地笑着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嗯,都是谁的问题?”
南麓没说话,她只是有些颤抖,但还是咬着牙忍住了汹涌的泪意,悄悄攥拳,准备摩拳擦掌给这个王八蛋一个耳刮子。
还没等她动手,男人好像已经不耐看见他了,冷冷地吩咐身后的人:“周峰,带他下去。”
周峰早就拦住了这条走道,所以才一直无人过来,闻言二话没说就捂住了秦总的嘴,拖了他下去。
李沂舟咬了咬牙,嫌恶地看了看这个渣滓站的地儿,真是看一眼都嫌恶心,他心情复杂地走到她身边问:“没事吧,他…他刚冒犯你哪里了?你…”
南麓想如果问她的是郑书言,她一定会忍不住掉眼泪,被冒犯的屈辱是每个女孩都难以忍受的,可是,来问她的人并不是郑书言啊,他不是郑书言啊。
他是李沂舟。
所以,她还是用力地擦去了无用的泪水,抬起脸,恍若无事地:“没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这个回答是李沂舟从未想到,他皱着眉,有些不悦:“你说什么啊,不是他欺负你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大胆地说出来,我…”
南麓微叹口气,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你能怎样呢?”
李沂舟有些气急败坏,烦躁地扯了下领带,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忍着气咬牙问:“你!你怎么回事?那个人欺负你,我是要为你出头啊,你为什么不说呢,你想让我怎么给你讨回公道都…”
南麓打断了他说的话,有些想笑:“你是第一天知道这秦总不规不矩吗?你难道从来不知道他对女下属都不规矩?他旗下那些艺人难道就没吃过他的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