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解释:“南麓不让我说啊,再说我也就是刚好撞见了,又不是她特意告诉我的。其实没什么,南麓上次也跟我说了,那个人就是**几句…”
江远的话被男人冷冷的一眼给逼回去了。
男人按住额角,愤怒的不行,只觉得把那人送进监狱都便宜他了,监狱那些人作践都轻!
江远也觉得自己越劝越厉害了,一点也没劝到点上啊,只能斟酌着:“你,你差不多啊,别那么大火气,忽然撤了南勉的一个老总,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这也太突然了,不能这么急的。”
李沂舟捏紧手里的旧钢笔,它已经很老旧了,却还是他离不开的存在,所以从Q市带来了这里,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反问:“若是邓依依遇见这种事,你还能徐徐图之吗?你不会想立即剁了那个人?”
江远一想,还真是,他们这群人占有欲都极强,平常若有人略看几眼邓依依,他心里都不爽,若知道她被人**,绝对宰了那人的心理都有。
所以以己度人之下,江远也不能劝了,只能:“那也料理了,就别为这件事烦心了,公司还那么多事呢,浪费时间在这上头,也不值当。”
“都解决了,还烦什么?”
李沂舟看着自己的伤手没吭声,他手伤得很厉害,可是从昨晚到今晚,她都没看见,吃饭的时候她眼里有别人,那人不在的时候,她心里有别人。
总之,她是看不见他了啊。
他这样被忽略、被抛弃,又怎么能不烦呢?
就像眼睁睁看着她走远,心里又怎么会不痛呢。
就在江远以为李沂舟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倒开口了,问:“你有没有觉得南麓有什么地方,同从前,不大一样了?”
江远还真想了想,然后很大条地:“没有啊,不还是长那个样子,比我们家依依差一点的样子吗?”
李沂舟这次来不及生气了,他只是摩挲着那支钢笔,沉默地拒绝:“你出去吧。”
江远也不敢劝了,赶紧脚底抹油溜掉了。
留下李沂舟一个人浸在黑暗之中,看着一盏孤灯发呆,他想:“江远说得是很不对很不对的。”
“南麓真的变了。”
“还变了很多,她以前是很爱掉眼泪,很喜欢跟亲近的人撒娇告状的一个小姑娘。”
李沂舟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很多次,她打电话跟父母撒娇求他们帮她把作业本送过来,软软糯糯,很像孩子讲话。
大学的时候,她也因为想家掉过眼泪,他还记得她眼泪汪汪地问自己:“李沂舟,你想不想家啊?呜呜…我好想家…”她那个时候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一点也不像个大人。
他以前昏了头时,更曾想过以后在家里要常常欺负她,把她欺负哭了才能算完,或者有个这样的女儿随母亲这样也…挺好?
是昏了头的想法,却也是切切实实在脑子里过过的主意。
上了班,她还是爱哭的,有时候让他骂了,或是工作做不好,或是让其他人说了,她也会在下班后一边絮絮叨叨讲给他听,一边忍不住委屈掉眼泪。
可今天,那个人那样满嘴胡说,冒犯她,依以前的个性,她绝对会稀里哗啦地哭个没完,告状,然后义正严辞地说:“李沂舟,你要帮我出气!”
可现在,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没示过一点弱,还能笑着说没事。
李沂舟真怀疑这个南麓是调包的,南麓好像…不该是个样子,她是开心你也看得出来,难过你更瞧得出来,很真实很真实的一个人。
他曾经烦心厌恶她的软弱,也曾强硬地命令:“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总来找我。”
可如今她完全不需要自己了,他心里却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