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离得远,又怎样呢,那时他们因为订婚这件事大吵一架,她跑得老远,他都不担心,只是想念。
因为他知道她总会回来,乖乖地呆在李沂舟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这么近,他却觉得其实他们已经走远了。
*
南麓是很讲礼貌的人,但今天她真的生气了,这是种怒气的积累,从那顿饭就开始忍着的怒气,她不为自己感到不值,但她替郑书言难受。
那天,他们明明就不想吃饭,偏要故意难为,明明酒店就有米其林餐厅,偏要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故意挑了一家贵价餐厅中的顶贵餐厅。
不外乎是想看她和郑书言出丑,他们挑起的饭局,半路李沂舟竟然走掉了,他们白等了一个多小时。
郑书言眼下的青黑,她不是没瞧见,不是不心疼,却还是一路隐忍。
可人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今天看到他那么辛苦买来的玩偶,被李沂舟那么轻蔑地踢弄,使她怒气达到了顶点,直接忍无可忍了。
*
下飞机时,南麓脸色还是那样平淡,视他若无物,自顾自地取着行李。
这回她比周峰手速快,直接取到了行李,自己往外面推着走。
周峰无奈了,有些惭愧地向男人解释:“李总你好,她跑得实在…”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追了上去,他腿长,大步跑了会,便追上了她。
看着她的脸色,他也有点心虚和后悔了,但是他后悔的并不是践踏那人的心意,他只是后悔没做得隐蔽些,没有背着她。
让她眼睁睁地看见了,这自然是不对的,吩咐下去,将这箱子扔了,不要运回来,不就一了百了。
退一万步讲,再等段时间,等他们一散,她自己也会不喜欢这些破烂玩意儿。
为这些破烂玩意儿,为那人,跟她闹起来,实在不值当。
所以,即便没有丝毫歉意,即便他觉得这件事的本质没错,他还是道歉了。
男人靠近她,低声求好:“刚才那件事…是我错了,对不起。”
“别…别生气了。”
他没低过头,也没有改过的心,但还是故作真挚,柔和又低声地向她道歉。
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争执,他都不用道歉,略显得委屈些,便如这样,她自然就低头了。
可这一回,南麓却只是低声笑了笑,抬起头来略带讥讽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一说话却是:“你真的有歉意吗?”
李沂舟被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都给弄愣了,一时没答上来。
南麓也不计较,只是微笑着:“希望你真能懂得尊重人吧,就算人人平等这句话在你这不适用,也麻烦你能给予别人起码的尊重。”
“敬人者,人恒敬之。”
她拉着箱子走掉了,李沂舟没追上去,他已经看见了那边蹦蹦哒哒的邓依依,知道她不是去找那人,也就不拦了。
他站在原地,微笑了一下,默念她刚才那句话:“敬人者,人恒敬之?”
他笑得毫不在意,反倒低声地反驳:“我要那么多人尊敬干嘛?”
“他们与我又没有干系。”
“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