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从接到通知,到到达J市只用了两个小时,她现在的状态用东北话来形容就是“脑袋瓜子翁嗡嗡的”。
他们没有坐飞机,也没有自驾,是坐高铁来的,直到她站在J市的地上时,感受到坚实的土地,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真实感。
但那点真实感等到了J市二中门口时又都烟消云散了,尤其见到老张为首的校领导笑容满面地欢迎他们时,就更晕了。
南麓皱了皱眉,刚想问问他,却发现他也刚好睁着一双笑眼在瞧自己。
她本能地躲闪,低声问他:“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突然来J市有工作吗?为什么来学校了?”
男人将她躲闪的反应看得清楚,笑意也凉了几分,淡淡地说:“来学校就不是工作了吗?也是工作。”
南麓根本也不明白:“什么工作…?”
她还没说完呢,老张他们就迎到了眼前,她也不能再说了,只能笑着一一握手。
李沂舟见惯这种场面了,游刃有余的同时还能分出个眼神来戏谑地瞧她。
挺着啤酒肚的副校长亲切地问她:“南麓,还记得我吗?哎呀,你们真是有出息了,还能报效学校了你说,老师真是为你们感到骄傲啊,我还能想起你们上学时候那个样子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说实话,南麓对这老头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经常罚站自己,说她每天昏昏沉沉都快睡死在桌子上了,虽然是实情吧,但是也不能天天站是不是?”
“还有他还老没收她的手抓饼,导致她零花钱一度赤字,毕竟再买一个也得花钱是不是?”
南麓对他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也就只笑笑过去了。
到老张时,她就有些忍不住了,不管多少次见老张,她都有亲切感,总忍不住有泪意。
老张比上次见她时又显老了些,看见她们,目光欣慰的同时,也朝她点了点头。
男人看见她眼中闪着泪光,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眼神也冷了很多,气场愈发逼仄压人。
所以,校长不愧是校长,把控场面是很有一套的:“行了行了,别在校门口站着了,一会学生放学了还得出去呢,咱们不能在这当门神啊不是?”
“哈哈,上屋里去吧,那个也喝点茶商量商量事是吧。”
男人了然地挑了挑眉,心里清楚这是要提钱了,但也不恼,只要“故地重游”这个目的达到了,他不介意花点钱。
他被众人簇拥在前,南麓正好走慢几步,跟老张说说话:“老师,我们这次来是…是为什么啊?你们还都出来接我们?”
老张也很惊讶,问:“你不知道?”
南麓摇摇头,她只接到要来这边谈生意的通知啊,别的一概不知。
老张还真有点兴奋地告诉她:“李沂舟要给学校捐楼了,以个人名义。”
南麓差点就没控制住声调,难以置信地:“捐楼?”
他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老张的学生回来给母校捐楼,他也是相当自豪的,忙肯定地告诉她:“当然了,还是独资捐楼,钱全他出。”
南麓寻思:“这个世界大约要疯狂。”
能让李沂舟不工作,跑这么老远来卖力又不讨好地出钱捐楼,那得疯狂成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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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一顿饭后,校长们也都纷纷回归工作岗位了,A省教育机制残酷,快高考了,老师们的脑子里也都绷着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