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的眉头隐隐的跳动着,伴随着屋内的烛火一样跳动。
而在那烛火映照之下,辰天的一对薄唇再次张开,这一次,薄唇之下的皓齿,却隐隐有一丝咬合之意。
“如此强硬的态度,如此狠辣的话语!”
“即便是现在的我,在诛灭皇族的事情上,都要有所顾忌。”
“而那个声音,却丝毫不忌惮!公然与灵武大陆所有强者为敌!”
辰天的牙关愈发咬死,面色也由平淡变的带上了几分恨意:“正如剑老您所言,弈棋之人居心叵测摆下鸿门之酒宴,如鹰视狼顾般翘首等待着羔羊入口!”
“可应劫者明知是局,却又不得不去。”
剑老听着辰天的话,面容也变的愈发阴沉,长长的喟叹一声,缓缓摇头,低声开口道:“若真是如你所言,这弈棋之人,包藏祸心呐!”
“岂止是包藏祸心!”辰天快速打断了剑老的话,冷哼一声说道:“浪子野心,已然是昭然若揭!”
“小子,你今夜与我说这般话,可是另有了其他的打算?”剑老突然笑眯眯的看向了辰天。
而辰天却苦苦的一笑,一股无力感从头皮蔓延至指尖,缓缓摇头,低声道:“并没有。”
“我虽此刻已然臻至涅槃之境,修神之位,超脱出这灵物大陆一隅的桎梏,可。。。”辰天微微捏了捏右拳,那右拳之上立时青筋骤起,随后,辰天微微松了松拳头,缓缓的摇头:“可我却还是无力改变。”
“宇文瞬代替我存在于这片时空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求饶过这该死的帝劫之法!”
“本以为突破了涅槃之境,便不用再受人颐指气使,可,这恰恰是最无奈的地方!”
剑老微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了辰天的肩膀之上,低低的一笑,说道:“小子,我懂你的苦衷,可修炼一途,岂有捷径可走?”
“古往今来,谁人绕过这帝劫?”
“子虽勇武无双,却又何敢妄渡彼岸?”剑老说了一句似谶语一般的话。
辰天很快便听懂了剑老话中的意思,却并不认可,转过头,盯着剑老的眉峰,低声开口道:“那是他人定下的帝劫,是他人定下的规矩!”
“我辈修士,生而自由之身,修炼一途,一为守护自己心爱之人,二为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岂有错乎?”辰天极力反驳道:“可我已然到了这般境界,却已然受制于人,虽能随心所欲翱翔于这片蓝天之下,却依旧无法守护自己心爱之人。”
“更要受这帝劫掣肘!”
辰天还要高谈阔论,可是却意识到自己已然犯了嗔之大忌,立刻运转修为,平复心绪。
剑老也低头不语,心中似乎有了另一番盘算。
而半晌之后,辰天平复了心绪,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剑老,低声说道:“其实说到底,我一直在说自己如何如何强大,其实,还是不够强大。”
“你还想要多么强大?”剑老苦笑一声,看着辰天问道。
辰天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低声说道:“我们一直在这片天之下,可我为何不能,将这片天,踩在脚下呢?!”
“轰隆隆!”一声!
在辰天此言说出的一瞬间,高天之上,立刻传来了一阵滚滚天雷之音,似苍天之怒,如天道之谴。
剑老微微惊愕的看着辰天。
辰天只冷冷的一笑,自嘲般的咂了咂舌。
“话都不让说!”辰天平淡的一叹,苦笑道:“我辈所追寻的自由,便是这等自由么?”
“如果是,那其他人谁愿意自认,便让他们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