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月靠着假山廊道旁的凉亭木柱,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缩到了角落里。
“其实我一直就想对你说的话并不是那些旁敲侧击的暗示语,可是我又怕你知道了太多事情的真相会被打击的完全受不了,也就只好一次次作罢!”
林嬷嬷靠着她的身旁坐下,眼神里的无奈感也越发沉重。
“您说吧!我现在受得了,因为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她抬眼望了望远处的天空,情绪已然是失落到了极点。
“我觉得我从小就没有母妃,为此也没少受尽身边人的各种冷落,这些心痛只有自己知的事,已经足够使我将破碎不堪的心时常掏出来缝缝补补,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接受不可接受的事了…………”
林嬷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表情黯然了许多,她沉沉地叹息了一下:“好吧!既然真相迟早都要揭晓,那么嬷嬷我不妨现在就早点让你知道吧!早知道早接受,早明白早安心吧!”
夏凌月抱着胳膊眼神里的泪影亦是潸然滚落,她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唇间的湿印子也还没干透。
“小姐呀!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夏侯府里的千金,只不过这中间真是有太多复杂曲折的原因,嬷嬷我一时半会儿也一言难尽呀!”
林嬷嬷顿了顿口又说:“可能你不知道吧!你的父王根本就不是现在那个夏王,只不过无论如何养父大过生父,林嬷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夏凌月听了这话心里却并不感觉到有什么意外,唇间微微牵扯起一丝弧度,嘴上却也并没有辩解。
心说: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她的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噢…………原来还这样呀!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林嬷嬷惋叹了一声:“你的亲生父亲就是开国将军金伯漓呀!当年啊…………”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声调哽咽,想要继续表达什么却终究因为喉头难受而故作深沉的打住了下面的话。
“噢…………原来如此啊!”
夏凌月静静地看着凉亭的檐宇上一滴一滴滑落的水,正好掉进了地上石阶边上的石台处,水也已经将石台处滴穿了一个深深下陷的凹洞。
“那嬷嬷我想问问您,我现在还能够怎么办?我手里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呢?”
林嬷嬷叹息了一声:“其实你的问题说难也并不难,说不难也挺难,第一种方法,你只要在每次梦魇发生的时候淡定面对就好,既不要太过理会也不要随着梦魇情节追根究底,否则你就会越陷越深,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彻底的陷入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有第二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比较难找,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遇到了。”
夏凌月蹙了蹙眉头,咬了咬唇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暂且用第一种方法对付着,赶紧寻找第二种方法了…………哎…………想想就难过啊!”
林嬷嬷皱了皱眉:“第二种方法可不是你说找就能找得到呢!除了运气还得看机缘呢!”
“还要运气、机缘?”
夏凌月忽然慌了,她追问:“运气还好说,总有那么一点儿山不转水转的机会吧!可是机缘又是什么东西呀?”
“这也没办法的呀!第二种方法叫做机缘,这种机缘的方法其实谁也不知道啊!据说是在先皇的密诏里呢!”
“先皇密诏?!!!!…………”
夏凌月一听这四个字顿时差点儿跳起来,她这才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幸亏你提了这几个字呀!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呀!天啦!我竟然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啦!”
林嬷嬷见她一副夸张的模样,差点儿没被狠狠地吓一跳,还以为她又犯梦魇症了呢!
“你这真是没个矜持呀!不知道你这十几年的大家闺秀到底是怎么做的?”
她略略扬了扬唇角,牵扯起一丝生硬的弧度。
“这次回府还真是巧了,我其实从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还就真的以为你是柳韵儿呢!想不到说了半天你尽然是伪了面,这可让我着实是大开眼界呀!所以很多话也就不便说了,我此次回来…………”
她东张西望的四处环顾了一圈,压低了声音:“…………是想来问问你把我的金葫芦放到哪儿去了?”
“金葫芦?!!!!!………………”
一提起这件事林嬷嬷眉头紧拧,神情凝重了起来。
“金葫芦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的吧?不过真的想不起来呀!”
夏凌月瞬时就差点儿来气,不过她连忙解释道:“怎么就想不起来呢?难道你忘了吗?那次从我房院儿里地底下挖出来的呀!当时为了避嫌夏如嫣,你不是跟粉荷一起把那只金葫芦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