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的未婚夫,我定会帮你好好照顾的!”娇滴滴的几乎都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却说出最为狠毒的话语。
脑海中谢知鸢那张不断放大的脸让谢芷沐打了个激灵,她猛地惊坐起,俯在床沿上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直郁结在心中的气这才被化解开,呼吸也顺畅些。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谢芷沐这才逐渐缓过来,原本昏沉沉的大脑也开始清醒:“这是哪儿?”
她身处在一间极为破烂的房间,比她在丞相府中那下人都不如的房间还要惨上几分。屋子中仅有的几件简陋陈设都是残破不全的,年岁可能比她都还要大上许多。
她揉了揉有些作痛的太阳穴,捋了捋仍是混乱如麻的思绪。
她记得自己之所以会昏死过去,都是拜她的好妹妹谢知鸢所赐!
她谢芷沐虽身为嫡长女与小妾柳氏所生的谢芷沐地位悬殊,但却从未亏待过她,一直将她视作亲姐妹。就算是母亲在生妹妹谢予初难产病逝之后,柳氏使尽手段夺得掌家之权,还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夺走了,她也从未有过半点怨言。
但万万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母女竟然已经贪婪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连她的未婚夫都要抢,想要顶替她的位置成为太子妃!
她用真心换来这样的结果,何等讽刺!
许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谢芷沐的腿脚有些发软,扶着墙壁这才跌跌撞撞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只是随意的瞟了眼铜镜中的面容,谢芷沐就顿时惊呆了。
镜子中那个面颊消瘦,右半边脸被大块青斑所覆盖的女子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容貌!
“我、我这是重生到别人的身上了?”谢芷沐瞪大了眼,与镜子中的自己对望着,脑中有着短暂的空白。
但很快她就从这惊异中反应过来,凤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伸手碰了碰青斑:“虽然这张脸丑了些,但既然上天肯再过给我一次机会,那我定会好好把握,不步之前的后尘!”
正当她思索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你们这是要来干什么!”一道略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染着些诧异。
谢芷沐眉尖微蹙,走到门口,将木门悄悄推开了一道缝儿,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启初,我们知道你舍不得芷沐,但她都已经溺死一天了,再摆下去尸体可就要发臭了!”一个中年女子用帕子掩着口鼻道,一言一行中透露着傲慢。
“是呀大伯,您毕竟是爹爹的亲兄弟,您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站在女子身侧的少女应声道,“我们也想要让芷沐姐姐走的体面些不是?”
“你们所说的体面,就是用这破草席来给她收尸?”谢云谏指向他们手中抬着的草席,颤抖着声音愤愤道。
村子中就算再怎么贫穷的人家下葬,怎么说都还有个木棺。他谢云谏的独生女,从小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女儿,难道被破草席一裹就能草草了事!
“大哥,人死了心意到就好,何必在意这些形式。您给芷沐订棺材的钱,还不如给我们多增添几件冬衣!”与谢云谏相对站着的那男子哼了一声,斜眼冷瞪着谢云谏。
“谢靖池,芷沐怎么说都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何况这谢家的家产,并不都是你的。”谢云谏的声音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