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澜被章天青的直白噎得哑口无言,根本无话可对,只能插着腰干瞪眼。
你个天倾,说话能不能委婉点,虽然你说的确实是事实。
章天青根本没有再给贺之澜争取的机会,亲自去到城墙和城门之下,选拔了她认为的最精锐的一百人。
当然,在告知那些士兵之时,章天青征询了他们的意愿,倘若不愿意下到城门,她也不强求。
只是让章天青心中感动的是,每一个她去询问的士兵,全都是一口应下,绝不含糊。
大家都知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可是却没有人退缩。
其中在城墙之上遇到廖祖福的时候,章天青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跟廖祖福说了要选拔绕道城外放下千斤闸之事。
章天青打心底不愿意让廖祖福参与,说到底,她也会有私心。
因为廖祖福是她的好兄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她之前的君王,在这个大顺都城里面,他就像她的亲人,与自己的过去有着羁绊的亲人,因为对于廖祖福,她有很复杂的情感在里面。
但是,现在的廖祖福已经有很大的蜕变,他的拳头和手臂气力非常巨大,能够以一敌三,绝对能够排的上皇城守卫军一百人之位。
廖祖福自然知晓这其间厉害,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可是他放眼看到城外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再看向城内,一片安静祥和,一边是自己的生死,一边是成千上万帝都百姓的生死。
“子宁,你怕死吗?”廖祖福突然问了这句话,已经瘦了很多的脸露出了难得的,颇为英俊的笑容。
“怕死。”章天青看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眼中神色很是凝重。
“但是,作为这护卫都城的将领,作为护住身后千万百姓的防线,作为一个战士,我不得如此而为。因为,这是责任。”
一个责任一词,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负重而行,却绝不抱怨。
廖祖福沉默一阵,坚定而道:“子宁,我也去。别拦我。我廖祖福也许在大半年前这条命就早就应该没了的,是你救了下来。后来我体会到不当皇帝之后的滋味,也喜欢上了这个繁盛的都城。这里很热闹很喧嚣,却也很有人情味,吃得美味,玩得尽兴。我不愿意看到,一旦破城,以前的繁华似锦的城池变得血流成河乌烟瘴气。所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守护这盛世。”
章天青仰头看着廖祖福,难得的笑了笑,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下了城门。
因为廖祖福已经不需要她多说,就已经变得非常强大,甚至心灵深处,是比她还要强大。
章天青召集了一百士兵们,人人换上最坚实的铠甲和护盾,头戴铁盔,只留下一抹双眼裸露在外,将自己防护得最为严密。
章天青骑于马背之上,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士兵,沉声而道:
“各位,大家应该心知肚明,我们此去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但是,倘若我们不去,那敌军的刀剑就会落在城内我们的朋友身上,落在城内我们亲人身上,落在无数无辜百姓身上。”
一百士兵听着章天青的话,安静异常。
他们的不远之处,很多预备军也听得到章天青的话,也知晓他们这一百人要去往何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群有可能有什么惨烈结果的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听着,心里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