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清醒时等,糊涂时等,睡着时等,醒来等,时刻都在等。”韩子歌看向那假山的方向:“没时间了,等不到了。”
韩靖琪、夜洛寒以及夜思天三人从来都是聪明的,韩子歌说的这么清楚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三人同时震惊的看着韩子歌,就连平日里感情最不容易被波动的夜思天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
韩子歌鼓起勇气的回头来看着三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呢,就是现在说了我都觉得没脸见你们。藏着这样肮脏心思的我,每一天都是自我厌恶,每一刻都是压抑。我一遍遍的告诉你自己,不可以,收起自己肮脏心,可我的心由不得我。”
“久郁成疾……”韩子歌自嘲的笑了下:“这都是我的报应,是上天惩罚我呢,因为我这样的心思。”
听着韩子歌一句接着一句对自己的抵毁,夜思天听不上去了,她出声道:“不是的,小舅舅,你别这样说。”
韩子歌看向夜思天,看到她眼里心疼的目光,淡笑道,“我的喜欢……我的爱,连说出口都不敢。这些年来,我拼命的守着这个秘密,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感情,我控制自己面对她时的眼神跟表情,我没有一刻不在担心,一不小心会表现出什么,会被别人看出什么。”
“我不允许自己这肮脏的感情给她带去一丝困扰,更不允许她因为我的这份感情而遭受到任何一丝异样的眼光。”韩子歌低头看着地面,“可是……真的好难,我的每一天都在厌恶自己跟演戏中度过。我要演个好弟弟,演一个对她只有亲情的弟弟。那些肮脏的不该的感情,越压抑越反抗,它慢慢的渗入骨血。”
“我忍啊忍,演呀演,太好了,他们离开京城隐居了。”韩子歌脸上浮现一丝轻松,“不用再面对她了,也不会再害怕那些无处不在的感情一不小心从眼里,脸上,甚至声音里暴露出来。”
“好轻松呀,但我也只轻松的生活了几天罢了。几天后,那些渗入骨血里毒液疯狂的想念着她的一切。”韩子歌抬头看向三人,“原来,思念一个人到了极点,会那么难受。不是撕心裂肺的痛,不是翻江倒海的疼,就像是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一只吸血的蚂蚁般,无时无刻的叫着,好渴,想要血。”
“想见她,真的好想见她。只要能见她一面,哪怕是立即死去,都可以的。”
“太难过了。”韩子歌的声音里全是疲惫,“一天,一天,每一天都这么难过。”
他轻轻的呼出口气,“现在好了,终于要结束了,不用这么难受了。”
“可是……”韩子歌第一次在韩靖琪三人的面前展露了他的脆弱,“好想见她一面再走。”
夜思天早已经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小舅舅这么痛苦。
韩靖琪跟夜洛寒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韩子歌抬手轻轻的擦着夜思天眼上的泪,“对不起,让你们知道了这些。”
夜思天连连摇头,不要说对不起。
“还记得,你刚出生时,那么小,只有正常刚出生的孩子一半大小,哭起来的声音也小的可怜。 我们都好怕,你会养不活,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都做娘了。”韩子歌说:“看到你们三个孩子都好好的,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夜思天流着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时间过的好快 ,这么多年过去了。”韩子歌说着,轻叹了声气,“是真的……看不到她了吧。”
“早知道,上一次分别时是最后一面,应该多看几眼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怕被发现那不堪的心思。”
韩子歌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根银针般,扎入韩靖琪三人的心里,疼的痛不欲生却不见一滴血。
韩子歌没有说话后,四人之间只剩下的沉默。
一阵风吹过,凉亭边树上的树叶被吹落几片,落在几人围坐的石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