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的往里走一个大院子,一溜北屋,一溜南屋,东边是厨房,西边是茅厕,南屋都写着三等间,北屋有二等间和一等间,二等间睡的是大炕,能躺六个人,一等间放两只床,只能睡两个人。
李大宝被安排在最西头的一等间里。
进屋正北墙上一个后窗,糊着两层毛头纸,窗下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水壶茶碗,挨着桌子两边,各放一只床,床上放着被褥。
床南边各放一个脸盆架子,上面放着脸盆,胰子和毛巾,两只床中间,放着一个火盆,火象是刚生着的,木炭盆里忽明忽暗。
东西墙上,还各贴着一张美人图,图中女子正值青春妙龄,如花似玉,含情脉脉的瞅着客人,也不只怎么画的,任凭你站在哪儿,她的两眼都直勾勾的看着你。
李大宝脱掉棉袍,掂起水壶往脸盆倒上水,洗了洗手脸。
这时,一个年轻的伙计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进来问,“客官,还用饭吗?”
“有什么吃的?”
“水饺面条,炒饼米饭,馒头大锅菜,下酒的菜有四凉四热,客官自己点。”说着把菜谱往前一递。
双宝扫了一眼问:“我要下去吃吗?还是送过来?”
伙计说,“怎么着都行,客官愿意在这吃呢,点好了我给你送来,愿意去饭厅就去饭厅,反正饭厅里得挑得捡,还方便一些。”
双宝听了对伙计说,“还是去饭厅吧!”
伙计说声“好嘞”转身走了。
大宝穿上棉袍,摸摸身上钱财都在,迈步出了客房前往饭厅。
李大宝这个房间,就住他一个人,吃了晚饭回来,屋里已经暖烘烘的了。
他脱掉衣服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寻思着明天就要到家了,可以和母亲和心爱的妻子日夜相守了,心里非常兴奋,翻来复去的夜深了才入睡。
不知什么时候,被呼呼的声音吵醒,窗户纸呱嗒呱嗒的响着,起风了。
李大宝裹了裹被边,心里说,“还没有出正月呢,怎么刮这么大风?”
突然,后窗明亮起来,亮光照的屋里彤红,同时有人喊,“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呀!”!
是牲口棚着火了?骡子还在那栓着呢!双宝想到这里,赶忙穿好衣服朝北院跑去。
牲口棚的南头是草料棚,有四尺高的砖墙隔着草料,李大宝住店来的晚,骡子栓在边上,离草料棚最近,草料烧着了,多亏刮的北风,不然,早把牲口棚引着了。
即便这样,火势烤的骡子身上的毛有了焦味,疼的骡子四蹄乱蹬,李大宝见状奋不顾身跑过去解骡子的缰绳。
住客们也赶忙把自己的牲口解开牵到一边去,可骡子连蹦带跳挣的缰绳太紧了,一时解不开,大火炙的双宝手和脸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人们打来水灭火,他急中生智,夺过一桶水往头上一扣,顿时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接着又把一桶水往骡子身上泼去,骡子不知是好受还是难受,前蹄拼命的挠牲口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