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有老爹老娘,余香坐在凳子上,眼圈发红,泪水又滚了下来,把脸上的粉冲了几道痕迹。
这真是活着难,死也难呀!
李余香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守着火盆昏昏沉沉呆若木鸡。
“啪啪啪”一阵敲门的声音,李余香打个激灵站起来。
见阳光照的屋里亮堂堂的,她暗自道,这般时候了,难道睡着了?
强打精神,拉开了房门,雪地反射的阳光刺的眼难受。
她揉揉眼定定神,试探着踩着雪去开大门,咯吱咯吱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余香拉开门栓,门被人推开,原来是李双龙李双虎。
李余香吓的一怔,心里说,莫非李双恶人先告状!这么欺服人,我也就不活了,临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她两眼狠狠的瞪着双龙双虎,李双龙见情况不对,问,“弟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余香没好气的问:“你们俩来干什么?”
双虎说:“下这么大的雪,爹一早就喊我们起来打扫,把家里打扫完了,爹怕你一个人打扫不过来,就让俺哥俩帮忙来了,哪知道你还没开门呢,这不就喊你吗?”
余香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这么大的雪连房上带地下,自己一天也扫不完,既然他俩来帮忙,就由他去吧。她稳了稳情绪,说道:“多谢叔叔想的周到,谢两位大哥帮忙。”
双龙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看你精神不佳,屋里歇着吧,我俩来就行了。”
双龙双虎先上了房,余香拿了个木掀铲地上的雪,发现了埋在雪里的烧鸡,桔子和茶叶,忙藏在雪堆里,想起昨夜那一幕,本来打算今天拿着给双宝去上坟的。世间事瞬息万变,这都是命呀……
大雪封路,人们窝居在家里,李双不知是走了还是不敢露面了,没有再来骚扰。李余香整天关门闭户,不与人来往。
直到正月初十道路化开,李余香雇了一辆车回了娘家。
哥哥嫂子见她又消瘦了许多,很是心疼,一面疏导相劝,一面变着法儿做好的吃。过了正月十五,余香才回了没有人的婆家。
漏房偏遇连紧雨,行船碰上顶头风。
常言道:人要走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刚出正月,老家传信来,老爹染上痢疾不治身亡,老娘一口气上不来,也走了。
这简直是青天霹雳,炸灭了李余香心中的唯一希望。
余香万念具灰,神经错乱,脸不洗,衣不換,时而少言寡语,时而仰天狂笑,她疯了。
李余香才二十岁,精神失常让她丧失了理智,生理原因使她无法自控,成了名付其实的疯荡妇。
哥哥嫂子请了有名的郎中,给余香诊治。
郎中把过脉后说,“皆因心里压抑太大,吃喝不济,睡眠不好,至脏俯失调,肝不能藏血,肾不能安神,脑供血不足,心火旺盛安定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