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汤圆站在房中央,一手叉腰,一手伸出两指比个二字,欲哭无泪。
“小姐,好了吗?不要画了好不好?奴婢的手都举酸了。”
在她的正前方,一袭红衣的女子立于书桌前,泼墨挥毫,画得不亦乐乎,理也不理她。
而女子面前的书桌上,以及脚边的地上,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散落着鬼画符一般的画像,凌乱一片。
“小姐,咱不闹了好吗?夜已经很深了,让奴婢伺候小姐睡下,好不好?”
汤圆觉得自己要疯了。
要被这个喝醉酒发酒疯的主子给搞疯了。
喜宴敬完酒回来的时候还好,就是走路有些不稳,但人还是清醒的,可没过多久,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就开始发酒疯了。
非要给她画像,还要她摆个样子站在房中央,一动也不能动。
画完一张,又一张,至少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
她叉腰的这只手还好,比二的那只手一直要举着,真的酸死了。
“小姐......”
她刚把手放下,对方立马不满了,边歪头竖起两指示范,边呵斥她:“耶,比耶!”
汤圆真想给她跪了。
步封黎推开厢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婢子在哭,主子在笑,婢子在房中央竖着两指不知在比划什么,主子在书桌边袍袖大挽、泼墨挥毫,屋里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一般,桌上、椅上、凳上、茶几上,地上,甚至榻上,都是画像。
是画像吧?
步封黎弯腰拾起脚边的一张。
虽然眼睛画得不像眼睛,鼻子画得不像鼻子,嘴不像嘴,但隐约觉得应该是个人,因为画的人头,像极了“人头”的谜面:一个葫芦七个眼,听的听来喊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