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知道这个男人嚣张,却也没想到嚣张到这种程度。
不仅谋逆,还如此大言不惭地主动坦诚自己所犯罪行,怕是世上第一人了。
哗然之下,又纷纷惊骇。
如此,皇帝岂不是被他捏得死死的?
有正义之士当即斥责,譬如步若轩。
“步封黎,你竟然这样对父皇!”
譬如孙尚书。
“四王爷这是谋反!”
又譬如疾相:“连自己的父亲,都下毒手,人性何在?”
不少人附和。
就连一向跟步封黎走得较近的十二王爷步扇白都出了声:“四哥,收手吧,这事儿做得真的过了。”
“过吗?”步封黎轻嗤:“我怎么觉得还不够?至少你们前来,看到的还是活人,不是尸体。”
众人:“......”
皇帝面如土灰。
步扇白陌生地看着步封黎,觉得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以前也嚣张,气场也慑人,但从不给人感觉阴冷和阴狠,此刻,他却真切地感觉到了,而且还带着几分嗜血的残忍。
步扇白心惊。
为何会这样?
“你们想看尸体吗?”步封黎问。
自是无人答。
“水饺的尸体看吗?要看的话,到时上灵堂去看,去吊唁的时候看。”
全场震惊。
水饺的尸体?
那个女人死了?
场下一片议论纷纷。
步封黎微微歪着头,垂眸静默,一动不动,长睫耷拉着,掩去眸中所有情绪。
那一刻,步扇白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因为她。
好一会儿,步封黎才抬起眼睑。
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才哑声开口:“既然......”
意识到自己声音苍哑了,他当即“咳”了一声,清完嗓子,继续:“既然疾相说到了人性,那我倒要问问疾相,私制龙袍和玉玺,让人偷埋我四王府,意欲诬陷我谋逆,此举有没有人性?”
疾相面色一滞。
偷偷瞥了一眼皇帝,疾相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
步封黎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让人将人和物都带上来。
众人惊讶。
看到那两个家丁,疾相原本已恢复的脸色又青白变换。
“这两人疾相应该不陌生吧?”问完,步封黎又不给疾相回答的机会,继续接着道:“如果疾相说不认识也没关系,让他二人抖一抖,兴许疾相就记起来了。”
疾相:“......”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郁闷的是,他还真被威胁到了。
两人知道他不少事情,哪经得起抖。
步封黎转眸问向刑部尚书孙犁:“孙尚书,大燕律法,私制龙袍玉玺,是何罪?”
孙犁看看皇帝,看看疾相,如实回道:“诛九族。”
他必须如实回,因为这条律法,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啊。
步封黎当即厉声:“来人!将疾相带下去!”
众人大惊,不意步封黎如此。
疾相更是难以置信:“你......你凭什么?”
“就凭你私制龙袍玉玺,犯了大燕律法!”步封黎寒眸灼灼,语气灼灼。
疾相气结:“那也轮不到你!”
“疾相的意思,必须皇上下指示是吗?行,皇上,你看怎么处置?”步封黎转眸问向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极致的皇帝。
“带下去!”皇帝沉声。
步封黎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就知道,以狗皇帝遇事只会推卸责任的德性,绝对会让疾相完全背锅。
疾相错愕,没想到皇帝亦如此。
“不是,皇上,微臣只是......”
“先带下去!”皇帝厉声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想说只是奉旨办事是吗?
他怎么可能让他说!
步封黎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让他们两人内斗,互相揭短抖料。
绝对不能上了这个不孝子的当!
所以他用了个“先”字,意思让疾相先这样,后面他会捞他。
步封黎又岂会听不出皇帝的缓兵之计。
没事,他根本就不会给他捞人的机会。
两个府卫进来,在众人惊错的目光中,将疾相带了出去。
疾相一被带走,气氛就越发变得诡异和压抑了,纷纷都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
扬袖示意两个家丁退下去,步封黎又再度开口:“来,我们继续,继续来探讨人性,探讨之前,我先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某人的人性。”
某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