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蕖咬了咬牙,想想这个时候正好是小厨房运东西的时候,小厨房的角门那个婆子惯会收钱,她一会儿将自己压箱底的那两角碎银赏给她,速速逃命去也。
她人到了小角门的时候,徐妈妈才刚刚叫人去捉她,那个婆子笑意盈盈地收了她的碎银,却转身就将她推进小厨房旁的茅厕,瞬间就关了起来。
白芙蕖惊得猛然拍起门来,那婆子却根本不理她,分明已经走远了。
白芙蕖心急如焚,心里计较自己分明没有得罪过这婆子,怎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发起难来了?
她心里急的厉害,又听到门外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脚步又轻又软,与刚刚那婆子的脚步声截然不同。
脚步声停在茅厕的房门外较远处,白芙蕖不知道外头是谁,只能在里面憋着不出声,就当做自己不在里头。
那人却也没走,白芙蕖捂着口鼻蹲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可是如今都六七月了,天气炎热,茅厕之中的味道更是骚臭难闻,她忍得了一时,到底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两声。
她一吐,就听到外头传来笑声。
这笑声轻轻,却极不温和,甚至只存着两点笑声,却没有一分笑意。
这笑声叫白芙蕖如坠冰窟——这是沈夫人的声音,她恐怕化成灰了都不会忘记。
“白芙蕖,你要到哪儿去啊?”
沈夫人提高了声音,仿佛当真在问一般,可惜她的问话之中没有一点儿问意,却仿佛夹杂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讥讽。
白芙蕖还在愣神的时候,刚刚被从外头锁上的门又被人打开了,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出去,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听见刚刚那个收了她的钱的婆子恭敬又讨好地冲着沈夫人笑:“夫人,您吩咐老奴的事情,老奴都办好了。”
这婆子竟是沈夫人的人?
白芙蕖惊恐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快地往外跑,却不料那婆子直接在她背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中了她的后腰,当场将她踢翻在地。
白芙蕖的腰椎自从生了孩子就不大好,这婆子用力踢在她的腰上,她当即疼的眼前发白,竟是昏死了过去。
见她昏了过去,沈夫人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又示意那婆子将她带上,一队人摇摇摆摆地往安夫人的那边去了。
安夫人之所以没有和沈夫人一起来,是因为安阳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起疯来。
他睡了一觉起来,不知为何便大声嚷嚷,说养在安夫人院子里的一对双生子是野种,双眼赤红地冲到了正房里去,叫嚷着要将两个野种掐死。
安夫人被安阳闹的焦头烂额,直接将乞丐的事情丢在一边,回正房安抚安阳去了。
安阳正被几个婆子死死地拦着,他目眦欲裂,目光紧紧地盯着房里的两个摇篮。
一边的奶娘不知所措,孩子年纪还小,被安阳这么大吼大叫直接吓哭了,一时间婴儿稚嫩的哭声、男子的怒吼声和妇人的规劝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正房都一片乱哄哄的。
沈夫人带着被婆子扭送过来的白芙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旁观了许久,脸上又是大仇将报的快感,又是扭曲僵硬的仇恨。
等热闹看得差不多了,沈夫人终于将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换成了栩栩如生的惊恐:“原儿,你恐怕当真被这贱婢糊弄了!”
原儿是安夫人的闺名,沈夫人许久没有这样喊过她了,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安夫人本来就被安阳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乍然一听沈夫人这般说,还有些没转过弯来:“什么?”
沈夫人眼底嘲讽一笑,脸上却满是真情实感的怒火:“你不知道,方才徐妈妈问出来是她身上有那特征,还不曾怀疑她,她便浑浑噩噩地要跑,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安阳也听到了沈夫人的话,他对沈夫人并无好感,但这一次听了她的话却拼命地点头:“苍天有眼叫我想起来了,我那一晚上压根不曾与她发生关系,这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
安阳之怒却并不是沈夫人的手笔,沈夫人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却见安阳已经满脸紫红,转过身去狠狠地在白芙蕖的肚子上踢了两脚,边踢边骂:“贱人!诳骗我的钱财便罢了,如今竟让我戴绿帽子!”
安阳发了疯一般重重地踢在白芙蕖的肚子上,一边的婆子都觉得有些心有不忍,而沈夫人的心底却全是快意。
她的手因为畅快而抖了起来,眼中却还是冷的——白芙蕖该死,安阳也同样是造成她女儿悲剧的另一源泉。
安夫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脑子里“轰”地一下想明白的时候,安阳那几脚下去已经将白芙蕖踢的吐了血,硬生生地醒了过来。喜欢闺门娇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闺门娇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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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