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是谁?
但面前的迷雾太重了,就像是冬日的清晨浓稠的白雾一般,茫茫然根本看不清面前究竟有什么。
南明和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觉得梦里头的这幅场景似乎早已经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的?
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是这辈子的事情,还是上辈子的事情?
南明和感觉自己有些迷惑了。
这就如同庄生梦蝶的命题一样,就算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都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亦或者说是哪里是真实而哪里又是虚幻,原本就是最难以分清楚的一件事情。
这一夜的梦境太过混乱,而南明和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将自己梦里支离破碎的片段忘了个精光。
他已经浑然忘记自己在浓稠的白雾之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有些怅然。
不过这一份怅然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听说晏昭昭来请他。
这会儿其实还早,梁华应当是在宫里头的时候睡习惯了懒觉,南明和已经练剑回来洗漱完毕的时候,他还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南明和要去见晏昭昭,也懒怠喊梁华一起,便一个人换了衣裳去了。
但是侍从带路的方向又似乎不是那样正确,因为南明和发觉这个路线并不是往琮阳公主的营帐去的,反倒是往不远处完全相反方向的梁喑的帐子去的。
南明和的眸色微微深了一些。
一大早上的,难不成梁喑就想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他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走到营帐前的时候,正好听到梁喑在和晏昭昭说话。
先是梁喑那十足温和,温和到甚至有些脆弱的嗓音:“你觉得你二表兄这个人怎么样?”
二表兄?
莫不是问南明和?
帐子外的南明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然后便听到晏昭昭有些生硬地回答:“五皇子殿下,我与你素不相识,一大早上地叫将我喊了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便是问我这样的事情?”
“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对比起晏昭昭生硬冷漠的态度,梁喑的声音显然要更缱绻温柔的多。
与昨日和南明和说话的时候那一种温柔截然不同,他与晏昭昭说话的语气,似乎总是比昨天要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与五皇子殿下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真有什么正经的事儿,我也懒怠来你这儿,娘亲还喊我呢。”
晏昭昭对梁喑的态度说不上太不耐烦,当然也绝对算不上多好,她心里到底还放着礼节,记挂着这是她娘亲的军中,不想将事情闹的太难看。
不过若梁喑真的吞吞吐吐又说出来什么叫人恶心的话来,晏昭昭也不会口下留情的。
反正晏昭昭已经对琮阳公主摆出来了自己对梁喑的态度,所以她也无所谓说什么了。
她已经觉得心里头索然无味了起来,南明和驻足在外,就听到帐子里头晏昭昭的脚步离帐子门口越来越近。
她大约是觉得梁喑说的话实在叫她觉得烦躁,干脆直接走了,懒怠听梁喑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
然后便传来了了梁喑低哑的浅笑声:“昭昭表妹,顾家嫡子顾驷,和母皇求恩典,要求娶琮阳公主的长女呢。”
顾驷……
顾驷?!
晏昭昭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若是从前,晏昭昭可能还不知道这个顾驷是谁,如今她可是知道了,这个顾驷是南明和的同胞兄弟,还是对南明和下得了狠手,两个人斗的死去活来的“好兄弟”。
他要求娶自己?
这莫不是疯了。
而这话,就如同一个惊雷一样,直接炸到了南明和的心里。
还有这样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顾驷这可真是皮子痒了,南明和到底不想将面子里子撕的太难看,平素里还给他一个顾家嫡子的身份,横竖都是他懒怠要的身份,顾驷想要,就叫顾驷拿去玩儿吧,想不到他这么不知好歹。
和女帝求娶晏昭昭,顾驷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了?
对比起帐子外南明和的惊愕恼火,晏昭昭显然要平静的多:“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原来不过是这样的小事儿——我娘亲乃是全大羲朝独一份的巾帼女将,冲着我娘亲的权位,来求娶我的原本就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