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来啊,将这纨绔戴上枷锁,带走。”唐峰起身,开口喊道。
东城兵马司的几个衙役上前来,将那沉重的枷锁扣在了杨柳树的身上,接着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托着朝着门外走去。
“新儿。”那老妇人看着杨柳新被拽走,失声痛哭。
“相公。”后面,一个穿着碧色衣服,姿色不凡的年轻女子,也失声哭了起来。
这一时间,整个杨府内,哭声不断。
看着被拽走的杨柳新,唐峰玩味的撇了撇嘴,一抹笑容一闪而过。
小子,好好尝一尝苦头,以后,再回到京城,好好做人。
唐峰的目光,随后再望向身前的这个杨家女眷。
他知道,这些人,也许是在哭杨柳新和杨涟,但更多的都是在哭他们自己。
官宦家族犯王法,被抄家后,男的会被发配充军,而女的,则会被送进教化司。
教化司,那对于古代这些官宦家的女人来说,就是一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当年,永乐皇帝燕王篡位,方孝孺等一干建文帝的朝臣,大骂燕王。
燕王恼羞成怒,诛了方孝孺十族,而铁铉的妻女姊妹尽数被丢入教化司。
在《南京法司所记》中有这样的两则记录:“永乐十一年正月十一曰,教坊司于右顺门口奏:齐泰姊及外甥媳妇,又黄子澄妹四个妇人,每一曰一夜,二十馀条汉子看守着,年少的都有身孕,除生子令做小龟子,又有三岁女子,奏请圣旨。奉钦依:由他。不的到长大便是个淫贱材儿!”
“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张氏病故,教坊司安政于奉天门奏。奉圣旨:吩咐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
在明朝,教化司,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军队里的慰安所,被送到那里的女人,则成了慰安妇。
看着这些痛哭绝望的女人,唐峰摇了摇头,给那田正道招了招手。
“田大人,借一步说话。”
田正道连连点头,跟着唐峰,走到了旁边去。
“魏公。”
“田大人,杨家触怒龙颜,龙颜大怒下,杨家抄家,男丁发配,女丁入教化司。”
当唐峰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
“可实则,杨涟之罪,除却那贪墨之罪,其他都是东林党人网络编造,说归到底,杨涟也是个肯干实事的好官。”
其实,唐峰说这番话的时候,最起码在田正道看来,是有点自相矛盾,甚至来说,有点在打自己的脸。
杨涟为什么会垮台呢,那不都是他的杰作吗。
若不是他逼着杨涟去筹措粮食棉布,若不是他给内阁递那道要命的折子,杨涟不至于如此。
杨涟此人,也的确有点贪,光是杨家在河南的田产,就足有十多万亩,杨家的子嗣在那边,为非作歹,鱼肉乡里。
去年的时候,杨涟本家侄子,在河南那边糟蹋了一个小少妇,还把人家男人给打死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但最后不了了之。
不说这些事情,杨涟在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上,干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勤恳,辽东那边所需一切物资等等,户部这边都准备的妥当,没有出现过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