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交趾国王城便再也没有消停过。
每隔一段时间,城外的明军,便会朝着城内一顿炮击。
炮声,就什么响了一宿,城内的人,也就一宿没有睡,生怕自己睡着了,明军杀进城来。
而在这一夜里,明军也没有闲着,数千工兵,又在城的三面,搭建起了上百座的炮台来。
每一个城门外,近百座的炮台,也彻底的封堵了这个方向的城门。
同时,为了防止交趾国军从这个方向上逃走,明军还将自己的营地修建在了近前的地方。
而且,营地外面,构筑了堪称变态的防御工事。
炮台上的数百门小口径火炮,这一夜的炮击,彻底将城墙上和城里头的投石车给清理光了。
没有了威胁后,炮台上方的精锐火枪兵,他们手中的滑膛枪开始发威。
凡是出现在他们射程中的交趾国军,都成为了他们的猎物。
当那三道宽足有五米,深足有三米的沟壕被交趾国的俘虏们挖掘出来,并且在沟壕的对面立起木栅栏后,明军的三线防御阵地,便彻底建立了起来。
依托着这三道防线,再加上木栅栏后方的火枪兵和炮兵,南粤人已经无力再从这三个方向上逃跑。
大军围城,城内的交趾国人,人心惶惶。
天启三年六月七日,在这一天的清晨,被关押了两日交趾国战神阮国南,终于被交趾国王从那个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对于放阮国南这件事情,虽然交趾国王心里头有些不情愿,但是,在这种危险时刻,他所能依靠的,便也只有阮国南了。
早先,在城头上围攻阮国南的那些个交趾国朝臣,这个时候,都乖乖的闭上了嘴,至于那位交趾国兵部尚书,更是装病,钻在自个府邸里面不再出来。
再这种情况下,交趾国王不得不自打脸,将自己关押的阮国南给放了出来。
自此重见天日,站在那小黑屋前,仰着头望着天空,阮国南恍若隔世,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那股子气质尚在。
阮国南甚至都没有洗刷,便到了瓮城内侧的城墙上,借着角楼,朝着城外望去。
当看到城外,那林立的明军炮台,以及那后方的防御阵地后,忍不住的,一阵笑。
他这笑,笑的很是苍白,笑的很是苦涩,在苍白苦涩之中,又满是嘲讽。
“王爷,陛下要奴才问你,可有破解当下危局的办法?”那宫内的大宦官对阮国南问道。
阮国南就站在角楼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寒的冰冷。
“你去回陛下,交趾国,已经完蛋了。”阮国南的回答很是简单。
“北河王,你怎可如此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大宦官冷着脸,大声呵斥道。
阮国南转过身去,与这大宦官对视,丝毫不曾见有分毫的退让。
“当那最后的十万仅存的交趾国精锐尽数折损,当明帝国的军队在这王城外建造起那么多的炮台后,这交趾国的气数,就已经尽了。”阮国南朗声说道。
“此时,为刀俎,我交趾国为鱼肉,南逃为死,投降亦要灭国,两种选择,只看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