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滞了一下,意识到他言下之意后,也未大动作,只能微微将敞开的衣襟拉紧了些。
不知怎的,我今日似乎着了魔,连仪容都未曾注意,看来是这气候太炎热,脑袋都烧糊涂了。
我一动不动地跪着,身子都有些微颤,榻上的女子一声嘤咛,他便有些烦躁了,让我下去。
只能一脸挂满了尴尬,谦卑地行了礼,合上门,便小跑着回宫,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皇帝找我?
我之前有幸见过简曜几次,也不知为何,皇帝那日突然说要把我纳入他的后宫,虽只是封个小小才女,可我琢磨不透他的目的。
却不料我是摄政王府的人,只是在宫里的内务府当个管事姑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再强力要求,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真是座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龙尊。他性子阴晴不定,承龙殿的奴才时常换人。
他经常送我东西,惹得宫中妃子知道了,偶尔也刁难我,鸡蛋里挑骨头地找茬,好几次都要差人打我板子或者大嘴巴,私下里那些用刑的各宫宫人都让申逃呵斥了去,久而久之,那些人也不敢太过为难。
不少宫女眼红,都背地里对我议论纷纷。我私下里也想过这或许是简曜在报复我,让我不得安宁。
但是我不过是一个权力大些的宫女而已,一介小小奴仆,竟日日生出这么多麻烦,也说不过去。所以这种想法也就自然而然过渡为了他自以为是地向简沚宣战。
我也经常自个嘲笑他无能,不过,又何尝不是在嘲笑自己何德何能让简沚为我如此受到这愚蠢皇帝的挑衅。
可能,我这颗棋子对他来说比较有用吧。
我不喜欢他人叫我姑姑,我年龄也不甚大,不过十六岁罢。却被一群十七八到二十五岁的老宫女们唤我姑姑,心中甚是不快。不过日后次数多了,我也不再计较了。就这样罢了,听着还蛮顺耳的。
我身边的人大多是简沚的人,简沚为了让我为他办事利索些,也就派了他宫外的这些人来助我。
金尘等人,我们表面上很亲近,可是私下里,谁又不是在为了得到简沚的重用而互相竞争着,日子久了,我也懒得与她们折腾了。
唯有申逃,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
我从小被简沚从奴隶商贩那里救了出来,便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他还救过我几次性命。
现在我已经及笄,岁数也长了,跟他日久相处有了默契。虽说女子长成,该与男子多避讳些,可我与他的感情依然如初。
却不知为何简沚想着将他调离我。我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可能简沚是不信任我,怕我勾结申逃作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他知道我仰慕简沚,却从不跟别人提起。
他与我独处时,会告诫我不允许我再对摄政王存着这样的心思下去,他说我是在自掘坟墓。
可我控制不住,他每每都会对我失望,可是也无奈于说什么,只是轻叹几声,拂拂袖子也不再理会我。
今日那个小宫女受到简沚的垂青,这已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简沚府中虽有几房侍妾,但他这一年里鲜少回府,为了生理需要,他每月都会宠幸几次这样的女人。
但是为了不把我们这些下手的身份泄露出去,这些女人侍寝之后,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了偏殿。
可是好笑的是,这也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我是不是太卑鄙了。
可申逃私下里也跟我讲过,这些女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棋子,做给别人看的。真正能呆在简沚贵榻上的,是极为少数的。也不知他是为了安慰我而邹的借口罢。
宫人们皆数以为她们侍寝死掉了,但无人畏惧简沚,仍然想着爬上他的贵榻,许是因为他千古无人能及的风姿罢了。但是直到以后的那一次,我才知道会有一个女人打破这个例外。
“姑姑,天快黑了,该去承龙殿了。”
我发着牢骚,金尘打破了我的思路。我收拾了一下自己,扎了个单螺发髻,别了一只水色的珠子发簪,着一身水绿色纱幔裙,去侍奉皇上用餐。尽管我心中不愿,可我低下的身份不允许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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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去了吗?”
摄政王简沚倚在长窗前,墨色如瀑的发几缕随着夜里薄凉的春风被吹出了长窗。
虽入了春,昼夜温差还是大的,夜里的风不免多了几丝冷意。
他凤眸低着,令人辗转流绵的迷人眼瞳隐藏在那低垂的长长睫毛下。
散漫的衣领被风轻轻扇着,连春风都眷恋着这俊美如神祗的男子,久久惆怅于他含着体温的领口,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彼时,申逃正在青水殿后面的露天庭地命人收拾着那个小宫女的尸体。他从不允许这等女子踏足他的青水殿,似是不愿她等人玷污此地。
“回王爷,阿清已经去了。”
话从口出,申逃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他极少如此。
“你们二人,倒是亲密。”
闻言,他立刻跪了下来。
“奴失言。”
“什么时候她那边打点好。”
“回王爷,等七月过了皇帝寿辰。”
“回府。”
申逃看着简沚修长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待那几人利索地收拾完毕后,带着暗中驻守偏殿的风骑回了摄政王府......喜欢沚殇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沚殇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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