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宫宴,许多人却未来此。
简沚不知去了何处,何今朝也没到宴。苏蓉是来了,可她一脸气鼓鼓的。
只是当看到苏蓉身旁的苏月,沚清钗心下跳了跳。自己身上的伤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怎能对他有好感?不过时过境迁,看淡了些罢了,如今见了面,还是有些后怕。
苏月也看到了沚清钗,眼神相汇间,他见她慌张闪过,低头痛饮了一杯烈酒。
当时在苏府那段日子,见到这么不平凡的一个丫头,敢瞪他,不服从他,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确实心生了恋慕之情。可自己平日里都是同一些花柳女子在一起,根本不知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情意,因此面对她的偏执,狠狠伤害了她。更是在得知她是摄政王的女人后,更起了对她的怨怼之心。自己的妹妹迷恋摄政王无果,他早就对简沚恨意满满了。
如今再见,只是忆起了当初自己的幼稚,悔恨莫及,只能借酒消愁。
不过令沚清钗稍微好过些的是,众女不再对她议论纷纷,目光鄙夷了。
当时那件事,自萧青滟薨逝后,她身边的婢子才说起来。
众人也不是无脑,堂堂摄政王怎会封这样一个怀过龙种的女子为妃。想必当初是皇帝对沚清钗有情愫,却也没什么好借口救她,便随口扯了个怀孕之说。
可还有些人借题发挥,在一旁窃窃私语。
宴席进行了一半,简烨熙姗姗来迟。也不知是不是因今日马车上发生那件事,平日里他都一直盯着沚清钗看,今日却目不斜视,一来就坐在了苏月旁,二人举杯对饮着,从未看她一眼。
原来他二人相识,期间沚清钗听一旁的人低语,说着简烨熙是苏月寻花问柳的好兄弟,二人当初别提有多风流,听得沚清钗都害羞了。只是后来简烨熙被迫去了封地,这才多年不再联系。
这样志趣相投的二人,如今见了面,自是如有万千说不完的言语,当然对饮淋漓。
宫宴结束后,沚清钗也从林荫小道回了屋。
哪知,碰到了申逃。
说是命运弄人,如今眼前的光景不正如那一日一般,她躲在花丛里,看着谭盈盈同申逃缠绵。
今日正是如此,眼前那二人就是谭盈盈与申逃,不过这一次,沚清钗没有躲在一旁偷窥。
她径直跑了过去,拉着申逃就跑,却未见身后的谭盈盈充斥着泪水的杏眸,看着她如刀般火辣辣的目光。
“扶影,不要跟上来!”
她拉着申逃,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她抬起手,夜里响起一声响亮的耳光。
“阿清。”
阿清,久违了。
可下一句呢?
“就当我们从未相识。”
沚清钗幻想过,这个跟自己从小一同长大,如亲生哥哥般的男子,甚至自己因误会对他产生过一丝爱慕与愧疚。多年不见,他对自己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是想念,还是问候?可他说,就当二人从未相识过。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沚清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全靠扶着树自己才没跌倒,好久才断断续续扯出一句。“你……为什么?”
看着申逃的脸,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俊朗,不过随着时光流逝,长了几岁,有青须了,眼神也更深邃了些。
“我不再是简沚的人了。你我路已不同。各走各的吧,保重。”言罢,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决绝的背影。
不知是何滋味,她没有落泪,明明心痛如绞。可申逃有他自己的选择,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心底却总觉得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当夜,沚清钗想了很多。直至丑时才能入睡,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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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才是龙烯帝举办最为盛大的春搜正日。波斯、韃靼都将到季馥山参与宫宴围猎,也是龙烯帝借此机会想要拉拢这两大心患之地。
卯时三刻,围猎正式开始了!
王公子弟意气风发,纷纷骑驾于自己的宝马之上,身披银甲,手持长弓。简曜脚踏一匹通体火红的赤兔,一身金衣锁甲,手握一柄龙纹雕刻金弓,立于大队龙头。
身旁紧挨着的是骑驾于一匹雪白照夜玉狮子上,一身银白战袍的简沚,他墨发梳得很高,十分英挺,露出光洁有棱角的额头,一蟒龙雕花铜冠束了发,整个人气宇轩昂,比起皇帝丝毫不差一分。
同立于一侧的还有简赫等人,韃靼首领等大将身着狂野兽皮,露着晒的黝黑的坚实肌肉,侧马于龙烯帝身后,与众人友好地谈笑着。
而一众宫妃则栖身坐于楼亭之中,品尝着鲜美的酒水与新鲜的瓜果。数名婢子手摇着屏扇,楼亭里十分清爽。
火辣辣的日头照射进季馥山中,深谷之处传来野兽最高昂凶猛的嚎叫,瞬间千百万只鸟儿从林中一飞冲天,铺天盖地般遮住了天空,如黑夜降临。楼亭中的女子都被惊吓出声,而众男子的脸上洋溢出了兴奋与期待,都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一番!
随管事监宣读了圣旨,上百只牛头号角震天动地地响起,季馥山春搜开始了!
数千匹黑马如万箭齐发涌入幽林,马蹄声响遏行云,瞬间无数珍奇动物从幽林中四处逃窜,慌张不已。一支支银箭划过片片树叶嗖嗖飞了出来,瞬间几只小兽倒地,猎童赶忙将各府大人公子有标志的箭和猎到的野兽搜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