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疼痛和冰水双重挤压,每呼吸一口都巨疼。
夜煌憋着一口气,十来米的水距,他用最快的速度游过去。
楚焰跟着嘭咚一声入了水。
他得保护好他家主子,随时随刻。
越靠近,心脏颤栗的越厉害,像是一把悬在上方的刀,一寸寸靠拢,缓缓的刺入。
先是一道很小的伤口,还能忍着痛。
越靠近那熟悉的背影,带血的刀刃刺入的越深,伤口豁出一道巨大的口子,撕扯着整个胸腔,鲜血淋漓。
夜煌在桥墩前停了下来,水流和缓,他踩着一方石头堪堪的站稳。
不会的,她答应过不会离开,会陪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会是她的。
在伸手的那一刻,夜煌平日俊美清隽的眉眼,深深的皱在一起。须臾间就能完成的动作,宛如被加了延迟拍摄,眉靠近一分,心痛加剧翻倍。
“主子,我来吧。”
楚焰陪在他身侧,看他手颤栗的厉害,想接过凌迟之刃为夜煌排忧解难。
夜煌微微摇头,蓄足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弓成虾状的人翻面——
那一瞬间,水流声消失,触觉消散。
夜煌瞳孔剧烈猛缩,再无限扩张,整个人如同坠入地狱——是白引歌,真的是她!
轰。
完美和谐的内心世界骤然崩塌,楚焰察觉到不对劲,着急上前搀扶住夜煌,而欢儿已经在岸上目睹了死尸的容颜,站在水中,泣不成声。
最不想面对的现实,不带任何掩饰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便是天人永隔。
楚焰和欢儿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夜煌。
一尸两命,这是要了太子的命啊!
楚焰能感觉到夜煌的身子在距离的发颤,他想说点安慰的话,此刻发现任何言语在剧烈的伤痛面前,苍白的如同虚设。
胸口哽了一团棉花,里面藏着尖刺,让他发不出声。
夜煌定定的望着昨夜还在他怀里撒娇,摸着平坦小腹让他猜性别,今日一人在凄冷河水里泡的微微发胀的白引歌,整个人都麻木掉。
“水里冷,娘子,回家,为夫带你回家。”
他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复健期,被白引歌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用力,他伸出手就要去把白引歌抱起来。
“殿下!侧妃之前吩咐过属下,一定要看着您,在手彻底痊愈之前不能用力。您让属下来吧,属下会特别小心……”
“滚!!!”
楚焰去拽他,夜煌一挥手将他打翻在水中。
楚焰呛了一口水,欢儿在岸上看的胆战心惊,哭泣着扯开嗓子大喊,“主子,让楚焰来吧,您受伤夫人会心疼的,您不能让她走了还带着担忧啊!”
此话说出来大逆不道,但此刻欢儿顾不了那么多。
白引歌已经去了,太子殿下的手已经大好,如果此刻前功尽弃,再也没有人能为殿下治疗了!
太子殿下是娘娘最爱的人,这一刻,欢儿直觉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就算是为了她。
夜煌本来已经屈膝手腕从水流中穿过,就要抱起“白引歌”,听到欢儿的话,他微微一怔。
也就是这一瞬,楚焰从后面使出手刀,啪的一下看在夜煌的后脖颈。
夜煌毫无防备,眼前一黑,栽倒在他怀中。
楚焰心跳起码超一百八,明知这样会被处罚,但比起自家主子的手,他就是被打的皮开肉绽也无妨。
“欢儿,照顾好主子,我去把娘娘接回来。”
先带着夜煌回了岸边,将昏死过去的夜煌交给欢儿,楚焰浑身打了个冷颤,又一头扎入冰冷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