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夜煌被传召是因为身边人给大顺帝递了消息,经过救治,太子殿下已经转醒。
白引歌以医者的身份随行。
殿内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顺帝受了伤脸色惨白,再加上怒火攻心,一股强势的威压倾泻出来,室内烧了地龙和火盆,室温却比外面还低。
燕王坐在轮椅上,仿佛刚经过一番争论,脖子上梗着的青筋还绷着未完全消退。
大理寺卿跪在地上,低着头埋着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栗。
“太子,有人举报你私藏龙袍和传国玉玺,你可认?”
大顺帝目光寒凉的看着夜煌,心碎中糅杂着悲痛,声音较以往又低又沉。
“咳,咳,父皇,儿臣已然是太子,何故要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夜煌虚弱的咳嗽两声,白引歌递上白丝绢,夜煌摊开看到有血,手一握自然的垂到身侧,不想被大顺帝看见。
可大顺帝已经瞥见那一抹殷红了。
“放肆,父皇问你话你不答,反而反问父皇,夜煌你是答不出来吧!”
不待大顺帝发作,燕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夜煌狭长的凤眸淡淡的扫了燕王一眼,“不知皇兄何时回京的,腿脚可好些了?”
来之前白引歌说她已经成功策反燕王,当初她救他的时候留了心眼,就怕那一日燕王反咬夜煌一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
慢性毒,不太伤身,但若不解,遇到其他一星半点的微弱毒药都能转换为剧毒。
除非燕王这一生不再碰毒,他可能安然度过余生。
可生在皇室,波诡云谲,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白引歌是埋下了重磅炸弹,燕王知道的那一刻,眼神冷锐的如有实质。
她自称是白引歌留下护卫夜煌的棋子,手里有解药,只要燕王据实已告,而不胡乱栽赃,解药事成后她会双手奉上。
燕王冷凝了片刻,气冲冲的应下。
可这一刻,白引歌看着盛气凌人的燕王,又有些不确定了。
“父皇,他还有脸问我的伤势!我这腿就是他让人生生剜下的,当时刺杀我的刺客被逼问,吐露出”太“字一词,西南王府的人可做人证!”
恶狠狠的白了夜煌一眼,燕王把自己这些日子憋的火气一股脑倾泻而出。
大顺帝阴鸷的眯了眯眼,似在考量燕王所说之言的可信度。
“他能谋害六皇弟,毒傻年幼的九皇弟,还能对我这个兄长下狠手,利用春耕日谋杀父皇定是他早就布好的局!”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称,春耕前一夜,夜煌曾让所有的护卫撤离半个时辰,他利用这些时间埋下烈性炸药绰绰有余!”
桩桩件件,都能梳理出时间线。
燕王之前在大顺帝面前陈述过一遍,如今是为了指证夜煌,言辞铿锵。
“皇上,燕王所说句句属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太子拿不出自证的证据,还请皇上不要再顾念父子之情,一定要将不仁不义的可怕凶手绳之以法!”
大理寺卿还是给自己留了一定的退路,因为大顺帝溺爱太子世人皆知。
若这次没能斩草除根,下一次太子崛起之时,就是他惨烈牺牲之日!
“太子,你可认?”
哪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夜煌,大顺帝还是一如往常给太子自辨的机会。
燕王嫉妒的牙痒痒。
父皇一直都偏爱夜煌,哪怕夜煌弑父杀兄弟,父皇还是偏宠他,可恶!
该死,夜煌必须死!
哪怕自己被威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可能反手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