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引歌选了翌日下午去临西侯府。
夜煌上朝归来,两人一起用了个午膳,套了马车在身后跟着,走了半段路消食完这才坐上马车直奔临西侯府。
得知太子和太子妃莅临,临西候派人在门口盯着,马车一到,立即抬着老太太出来迎接。
二夫人被发配去了尼姑庵清修,白引歌下了马车,跟老太太聊了会,说的都是些体面客套话。
白引歌在心底无奈的叹息,回不去了。
老太太若要知道自己当初救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
从大门口到宗祠门口,老太太在后面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每当白引歌顺着视线看过去,老太太都会心虚的别开视线,假装看别处。
白引歌无奈。
她曾经是把老太太当亲祖母孝敬的,得知她被二夫人欺负,想着法子为她出气。
那时候夜煌和她还站在对立面,她的处境并不好,足以看出她的真心。
可再怎么有心,也敌不过给自己亲儿子戴绿帽子。
若非白家要和她彻底划清界限,她真的不愿意这样尴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白引歌想的很简单,上柱香让临西候拿出族谱把她名字划掉,这事就算完了。
可宗祠门口,站了一堆她不认识的人。
上至八十岁,下至五岁,乌泱泱的一片。
“请太子妃去客房沐浴更衣,再焚香想白家老祖宗说明情况。”
族长站出来略略施了一礼,像是瞧不上白引歌,但又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得不低头。
他年逾花甲,头发胡子全白,身形消瘦。
白引歌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半天,认出他,淡漠的回道,“不用这么麻烦,此事错不在我……”
“太子妃,这是规矩,还请您无比遵守。”
“是啊,你不是白家人,得罪了白家的祖宗不害怕,会连累我们的。”
“就简单洗个澡换身衣服燃一柱香而已,太子妃可是知书达理的九弛长公主,肯定会同意的!”
族长坚定的言语一出,周围有人开始起哄。
夜煌早已料到今日回门不会简单,冷厉的凤眼一扫众人,个个噤若寒蝉,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
“太子殿下,太子妃日后是要为国母之人,知礼懂礼才好。”
被安排在角落的前礼部尚书适时上前谏言,夜煌眼皮半阖,不悦的扫了他一眼。
临西候到底在谋划什么,竟把他都请来了。
如果他家娘子不照做,今日的事就会流传出去,传到父皇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本宫陪你一起。”
不管临西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夜煌心道,他就在白引歌身边,出不了什么岔子。
临西候没阻止,领着两人到了客房。
门从里面关上,隔绝了一切的声音,也隔绝了某处角落迸射出的一道狠戾视线。
白引歌害羞,脱衣服的时候想避开夜煌,手刚去解腰带,就被夜煌的大手紧紧抓住。
“娘子,你也不怕这洗澡水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还真敢进去洗一洗。”
看她毫无防备之心,他庆幸自己跟了来。
“试毒试纸先测看看,洗澡只是走个过场,他白家人对你都不好,你管他祖宗怪不怪罪!”
夜煌说的很直接,白氏一门对白引歌好不好他不知道。
但就临西候对白引歌那种态度,其他的白家人能好到哪里去?
“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