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县,魏家。
这是本地的书香世家,要说钱,魏家不算多。要说人脉,魏家也不算特别强,不过魏家几百年传下来的书香传家,在章安县威望颇高。尤其在章安县士人中,有很高的影响力。
魏家这一代的家主,名叫魏棠,年纪在六十岁左右,作风极为正派,且他研究经典,是博学大儒。在章安县这里,魏棠是首屈一指的士人。
魏棠对李山泉,一向是瞧不起的。昔日,李山泉曾想拜魏棠为师,想在魏棠的门下学习。李山泉为人钻营市侩,而且不择手段,魏棠不曾收下李山泉。
魏家和李家,老死不相往来。
双方各不相干。
此前倭人杀入章安县境内,魏家聚集所有的家丁抵挡,加上魏家有一个宗师境的供奉在,才勉强守住。当时两百余家丁死战,战死百余人,最终倭人不愿意耽搁时间,也不愿意继续浪费兵力,所以才退走。
若非倭人不愿意死伤更多,真要强行攻打魏家,魏家也得被拿下。
要说对李山泉的愤恨,魏棠也是极为愤恨的。魏棠知道李山泉早些年,就和海上的倭人做生意。这一次倭人杀入县城,必然有李家的原因。
只是,魏棠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局势。毕竟郡守府,都站在李家一边,又有县衙给李山泉撑腰,他就只能暂时保全自身。
魏家后院,书房中。
魏棠正在看书,他所研究的经典,乃是《尚书》,这是最经典的儒家典籍。
魏棠看书时,忽然间,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响起,旋即清朗的声音传入:“祖父,是我,孙儿有事情求见。”
“进来!”
魏棠吩咐一声。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进入。
青年名叫魏勋,是魏棠的嫡长孙,性子颇为跳脱,却是极为聪颖。魏勋一见到魏棠,很是兴奋的道:“祖父,大好事啊,李家完蛋了,李家倒下了。”
“什么?”
魏棠听到后,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原本,他还要呵斥一番,说魏勋毛毛躁躁的。魏勋的消息,让魏棠很是惊讶,甚至内心也难以抑制的激动,道:“李家好端端的,不可一世,怎么突然倒台了?”
魏勋道:“齐王来了咱们章安县,把李山泉、曾子贡一锅端。这些人,都被抓入军营。甚至据说,咱们章安县境内的监察司、情报局人员,都已经被拿下。”
魏棠道:“这是好事情啊!”
魏勋继续道:“现在整个章安县,都在传李山泉、曾子贡的消息。齐王还说了,明天午时,将在南城外公审李山泉和曾子贡。说是公审,其实就是杀人。”
魏棠听完后,一张老脸上满是激动神情。
他手颤颤巍巍捋着颌下的胡须,站起身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这些该死的人,祸害百姓,祸害咱们章安县,早就该被处理了。他们不死,老天都难以平息怒火。齐王真是英明,齐王英明啊!”
齐国施行仁政,章安县百姓有好日子过,魏棠这样正派的士人是极为拥护的。
魏勋笑道:“祖父,孙儿此前就断定,曾子贡、李山泉长久不了。不是他们做事情不隐秘,而是他们竟然勾结倭人,还导致燕赤行落败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