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目前事务所只有一单生意,单翎将喻氏集团的账目彻底整理完,大约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若不是因为她们人手不够,又牵涉到喻氏的利益不敢多放手一些给陈荔弯和王蒙蒙,只怕还要更快一点。
但总算完成了汇总,单翎觉得轻松多了。
“鸣丰,你说我是直接将账目拿过去给爸爸看,还是……”提到怎么把汇总结果交给喻开成,她就觉得十分烦恼。
“他还在疗养院,但是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你给他还不如给我看。”喻鸣丰轻笑着说,点了点她隆起的眉心,“不用担心外界怎么说,你我本来就是夫妻,自家人照顾自家人生意,怎么了?他们不服气也得乖乖憋着。”
单翎心说也是,她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你自己也看不完啊,要不就把喻氏总管财务这一块的人都叫过来,让他们和你一起看账。本来也是要拆分资产的,哪一部分要分出去,你趁着这个机会都可以一起整理清楚了。”单翎指着电脑上的几个数据给他看,“瞧瞧,好几家分公司都是赤字,亏损了三四年了。这要再不处理了,就必须找个可靠的经理人仔细认真地管理起来。”
喻鸣丰却并不看好这几家公司,因为经营的是他最不喜欢的酒吧和洗浴城。“赤字应该不会是因为生意不好,多半是因为地下的人中饱私囊了。但老爷子不想管,还念着他们过去跟着自己的情分,我也没办法。这个样看来,确实不如卖了干净!只是在卖掉之前,这笔账我得和他们好好算算。”
单翎有些踌躇,“可不是说爸爸还顾念着旧情吗?你如果真的和他们撕破脸,会不会不太好?”
她却不知道喻鸣丰想做这些事很久了,“旧情再多,被他们这些人挥霍着,也有消耗光的一天,他们经常拿着公中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否则豪宅和豪车都是怎么来的?这笔钱我也不打算要回来的,但账目一定要说清了,要不然到时候好几个股东闹起来,飞翎的脸面也不好看。”
单翎这才明白过来,便十分赞成,“那的确是要说清楚的,不把东西给他们看明白了,说不定还会以为你得了多少好处。只是,这群人应该看不懂账目吧?就算把账本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可以装傻充愣。”
喻鸣丰勾起一个冷讽的笑容,道:“我自然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公开处理账目的那一天,喻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集合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高层管理者及所有股东,但喻开成却没有露面。
只是喻鸣丰压阵,却并没有镇不住场子,因为许多跟随喻开成的老人都知道,这位少爷可不是好惹的。
“咳咳,鸣丰啊,你今天召集我们这群老头子开会,是有什么事啊?”作为股东之一的张维根讪笑了两声,第一个开了口。
喻鸣丰脸色平静无波,但好歹没有像对待外人那样对他们冷着脸,却也不见多少笑意罢了,他环顾了一圈才开口道:“各位都是我的长辈,想必自从我父亲将账目交出去要做清算,就应该知道喻氏将会有大动作了。既然他打算将喻氏的烂摊子交给我来处理,那么我今天说的话就等同于他的意思。还望叔伯们仔细听,不要听岔了。”
张维根顿时蹙起眉头,和其余几人对视了几眼。
喻鸣丰见他们脸上虽有不满,但并没有当面反驳他,顿了顿就继续说道:“喻氏这五年,表面上看起来一直在盈利,其实不然。很多分公司都是入不敷出,存在着明显的赤字情况。但你们都不喜欢管账,也不知道每隔两年请会计事务所帮忙清帐,所以这账面上就出现了许多呆账、死账,如今都查不到源头!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打算和各位叔伯算这些旧帐,只是这些事是你们理应知道,所以我今天要将账目全部公开。”
说罢,他摆摆手,便有属下将投影仪打开,将账目投影到墙面上。
喻鸣丰手里还握有许多单据,不怕他们不认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情绪,念了一大串的名字:“莲花池洗浴城、东亭洗浴中心、丰华洗浴城、大荣温泉池、黑丝带酒吧、尊荣酒吧……这十一间企业或公司,赤字的情况非常严重。我不想查证这是为什么?只是在商言商,我断不可能再让它们继续存在下去了。至于之前公司账上的钱都去了哪里,我也不问……只希望大家今后的日子好好过,顺利地将这些资产都拍卖或拆分掉卖出去。得到的钱,会用来填补喻氏总账上的亏空。”
此话一出,会议室一片哗然。
张维根胆子最大,因而不客气地问:“鸣丰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好歹我们也跟随你爸爸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说卖就卖,说关门就关门,那我们以后的生计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其余的人也纷纷附议,异常愤慨。
喻鸣丰心里冷笑不止,料到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答应。便将早就找人拟定好的合同,分发给他们,沉声道:“居我说知,每位叔伯手中的资产都不下千万,你们私人的不动产我不会询问来历,也不会收回。那么叔伯们又何必这么紧张呢?这份合同,你们签了就可以拿走今年最后的红利。父亲也说,过去常常劳累叔伯们,如今正好有机会回家含饴弄孙,应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