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主不必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的做法我能理解。”
杜荷拦住想要开口解释的宁家主:“别的不说,如果有人想从我手中拿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可能我做的比宁家主做的还要决绝。老祖宗当年筚路蓝缕闯下偌大家业不容易,做为后辈哪怕我们不能让家族壮大,至少也要守住不失。”
杜荷这话算是说到宁家主的心坎里去了,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既然安抚使知道这些,又何必如此逼迫宁家?宁家可以给安抚使这个面子,也可以做出让步与陈氏和解,只要安抚使答应不再继续推行改土归流,不管什么条件,宁家都可以答应。”
形势比人强,容不得宁家不服,外面那些杀才刚刚他也看了,一个个都快要被武装到牙齿了,这不是岭南那些只比普通百姓强上一点的士兵能够抗拒的。
再说宁家说只是岭南的一个大家族,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与朝廷大军抗衡的地步,就算真能把杜荷留下,谁知道会不会有王荷,刘荷。
所以还是谈判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把底线亮出来,接下来就交给命运来宣判。
“呵呵,老宁,呃,我这么称呼你没意见吧?我觉得你好像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并没说可以原谅。另外,改土归流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我没办法满足你的要求,就算现在答应你,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在岭南推广的。”
杜荷的话音刚落,程处默在边上大咧咧说道:“哎我说老宁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都跟你说了这是国策,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算有千条妙计,朝庭大军开过来,最后还不是要低头?早晚的事儿,何苦闹的大家都不痛快?!”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宁家主痛苦的说道。
他知道程处默说的有道理,可他是真舍不得那些土地,献出去了,老祖宗的棺材板会压不住的,将来死了也没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老宁,你还有选择么?”杜荷用平淡的语气阐述着一个事实。
说实话,他现在很为这个时代的人头疼,每一个都把土地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为了一点点土地,命都可以不要。
值得么?
岭南现在就是一处未开发的处女地,发财的机会一大把,干嘛非要死扣着那点地不放,玳瑁、宝石、香料、象牙……,随便一样运到长安就能换来数之不尽的财富,而岭南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明明可以借用外力,干嘛非要吃力不讨好留在岭南跟这些死脑筋死磕,李二的国库里面都穷的快要能跑马了,勋贵们也都在满世界找发财的路子,只要自己把岭南的财富带回去一点点,立刻就会掀起开发岭南的热潮。
到那个时候,宁家也好,陈家也好,包括冯盎在内,他们需要对付的可就不是自己了,蜂拥而来的勋贵会踏平一切阻碍。
行了,就这么定了,再给宁氏一个机会,如果还不答应,自己就带人回长安,特么不就是安抚失败么,老子认了,看在数之不尽的财货上,相信没人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