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有些悻悻,尉迟敬德可是跟他老子有一拼的人物,不怕被打死倒是可以上门去试试他家的家风。
算了吧,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么。
看看长孙冲,长孙冲比程处默精明的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皮笑肉不笑的往杜荷身边一凑:“二郎,哥哥们知道你本事大,要不这样,你再想个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好吃的。我跟你说,自从昨天吃了那个什么涮羊肉,啧,回家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尽扯那些没用的,想要好吃的也行,快点把你这管事派出来干活,糖霜早一天上市,咱们就早一天发财,等发了财,二哥请你们吃烧花鸭,烧子鹅,酱鸡腊肉松花小肚。”
杜荷背了半套满汉全席,听的程处默口水流出老长,感觉这辈子好像都白活了。
自以为是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可看看人家杜荷,人家吃那东西……。
啧啧,你别说吃,听都没听过。
想想都好吃。
……
搞定了这边的事情,杜荷打道回府,路过家门口石头狮子,脑中闪光一闪,特地跑过去试着举了一下。
然后……。
面红耳赤,石头狮子纹丝不动。
好吧,看来穿越虽然能够改变体质,但还在人类的范围之内。
拍拍石头狮子,杜荷没事人一样进了宅子,留下身后懵·逼中的下人风中凌乱。
接下来的几天,杜荷除了隔三差五跑去西市看看那边的装修进度,余下的时间就是去城外练习骑马。
话说在古代会骑马类似于在现代会开车,这属于纨绔必须技能之一。
更不要说刚刚把蹄子养好的小白还属于超跑,放在后世绝对不比法拉利差,摆在家里天天拉车,杜荷自己都觉着有些暴殄天物。
于是,长安城北的龙首原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杜安:“公子,你小心啊。”
杜荷头上顶着从程处默那里借来的,满是头油味的头盔,摆好姿势,身体前倾,两手死死握住缰绳,不屑的撇撇嘴:“知道了,小白,给老子跑起……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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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这段时间吃的好,睡的香,养的是膘肥体壮,上了龙首原就跟F1上了赛道似的,都不用杜荷‘踩油门’,撒开四条腿,跟脱缰野驴似的尥着蹶子窜了出去。
“啊……啊……,你大爷的,慢,慢点。”
“公子,别说话,当心……”杜安望着眨眼前就快要跑没影的一人一马,颓然吐出最后两个字:“舌头。”
杜荷全部骑马的经验来自于后世某次去海边,骑过一回当地渔民家里养的挽马,老的牙都快要掉光的那种,而且还是渔民在前面牵着,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花了五十块钱。
当时觉得骑马也就是那么回事,首先身体要随着马的动作起伏,其次拉紧缰绳,最后,一定要记住,‘刹车’的那个吁字。
反正当时那渔民就是这么教的,杜荷也就是这么记得。
如今,骑上真正的战马杜荷才知道,那些经验都是特么扯毛蛋,怎么身体随马的动作起伏,你起伏一个我看看,这特么马跑起来颠的跟电动小马达似的,你不起伏还好,越特么起伏越是撞的屁股疼。
至于那个什么‘吁’,‘吁’个毛线啊,前后差着一千四百多年呢,‘刹车’的位置都不知道改了多少回了,杜荷喊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小白停下来。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跑起来的小白速度至少也能达到达六十公里,不想掉下去摔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就只能咬牙坚持。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小白自己停下来的时候,杜荷已经被颠的头晕眼花只剩下一口气了,隐隐约约看见四周全是大山,接着眼前一黑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杜荷只觉得四周一片昏暗,身边似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淡淡的松香味道萦绕鼻端。
我这是在哪?难道又穿越了?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正纳闷呢,身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郎君醒啦?醒了就起来喝口菜粥吧,荒山野岭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少郎君不要介意。”
听着那苍老的声音,杜荷心情微微一松,还是熟悉的关中音。
他只是因为不会骑马,过度紧张之下被小白给颠晕了,本就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掀开身上盖着的不知名兽皮坐起来,杜荷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土坯盖起来的屋子里,身下是一张由木板搭起来的床。
屋子的中间,此刻正生着一堆篝火,火上吊着一只陶罐,里面应该是煮着什么东西,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蹲在边上往外盛着什么东西。
床脚的位置,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者正坐在树桩子上面借着昏暗的光线编着什么东西,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筐。
“给,喝吧。”盛好粥,少年将碗塞到了还在打量周围环境的杜荷手中。
杜荷看着碗里飘着的不知名野菜以及屈指可数的几颗米,嘴角抽了抽,前后两辈子加在一起,这样的粥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这样的情况才是真实的大唐,自己手里这一碗菜粥虽然看上去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它只是一碗水。
但对于这陌生的一家来说,能拿出为数不多的粮食来填饱他这个富家公子的肚子,没有趁机弄死他趁火打劫,就已经可以算是大大的良民了。
杜荷不是矫情的人,更不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别人天经地义就应该围着自己转的逗·逼,所以在接过碗之后,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然后有丝毫犹豫,几口将那一碗菜粥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将碗递还给少年,笑着说道:“谢谢,我已经饱了。”
少年憨憨的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拿着碗跑去一边将剩下的菜粥盛出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独自跑去门口蹲下,偷偷侧眼打量杜荷。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杜荷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如此憨厚的一个少年,竟然是个哑巴。
“老丈,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在下记住了,只是还望老丈能将姓名赐教,他日回去必有厚报。”
“呵呵,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少郎君客气了。”老者停下手上的活计,抬起满是褶皱的脸:“只是不知少郎君为何独身一人来骊山,可是路上遇到了歹人?”
“这里是骊山?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杜荷脑子一懵,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老丈,不知你们救我的时候可有看到一匹白马?”
老者点点头:“有,就在外面拴着呢。要说少郎君这马啊,可真是匹好马,见你昏迷也不跑,就在边上守着,老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