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院一直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人来,他关上大门每日在里面一练剑就是一天。
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但昨日那份宁静却被打破了。
偏偏还是在他为了稷下之宴加紧准备的最后一天,刚开始他心底难免烦躁,不管这女子是不是为了报复非要打扰,要是如以前偶尔来的那些人那样看稀罕物一般问个不停,那就是他最厌恶的事。
但许义山没想到,那女子真的就一句话不说,坐了一整天。
他们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
夕阳西下,他收剑,她一礼后道谢离开。
许义山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她谢的。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走马灯一瞬而过,看着前方叶思远杀气腾腾的剑锋,许义山静静将所有的真元集中到手中的寒锋上。
听着耳边人们议论中偶然提到的“女子”,他面无表情。
她不会来,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归明月,她是嬴抱月,是被捆在前秦国书和与春华君婚书上的女人。
水院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弟子。
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他足够强大。
许义山听不到别的声音,不知道高台上有一个女子念出了同样的名字,他看着对面火堆里叶思远扭曲的面容,旋身起跳。
到顶下劈。
这里不是山林,这里没有下雨,并没有足够的水珠,但就在少年剑尖剑尖挑起横扫的瞬间,庞大的真元铺天盖地而来,在阵法的颤抖中,人们看见了剑气纵横真元涌动而出的。
海啸。
“水法第二剑。”
许义山静静开口。
“滴水石穿。”
姬嘉树听见身边少女与他的声音重叠的声音,随后他看到了,比他以往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的,那个少年日复一日,日以继夜积攒而下的真元剑气。
如果说火树银花是百剑落下,灿烂绚丽,那么滴水石穿,就是积淀多年,破石而出的一剑。
讲究的是先期蓄势,喷薄而出。
但在这先期蓄势里,是许义山那个男人才能做到的,滴水石穿,孤身一人的努力。
在他的道路上,他没有同伴,没有对手,只有重复的,单调的努力。
曾有人说过水法剑前三剑是最苦的剑法,光是掌握好真元积蓄喷薄的时机就需要上千剑单调的重复。
传说中连天才都能被磨灭掉的呆笨剑法,几乎都快要消失的剑法,却在那个不起眼的男人手里,焕发出了生机。
海啸冲天而起,震撼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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