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做了很多梦,墨玉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却好像总是有人在她的耳边叨逼叨,吵得她只能睁开眼去骂人。
眼皮很是沉重,不过比起耳边一直萦绕的杂音,已经算是舒服了。墨玉睁开了眼,她张口想要骂人,却见到了一个花脸女人。
墨玉愣了愣,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下子冲进了脑海,她猛地坐了起来,四周环视了一圈,见周围还是古色古香的摆设,有些丧气:“我没死啊……”
没等墨玉感慨,那个花脸的女人就跪了下来,手中还捧着一碗药,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墨玉,“墨玉公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说罢,那花脸女人便磕起了头来。
墨玉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这人,在脑中寻找着,这个女人是谁?既然她守在自己的床边,那便不是敌人了……等等?
墨玉仔细的瞧着那女人的脸,眼眸沉了下来,“是你?”
陆清歌的身子一僵,一阵麻痒从尾椎骨上升腾而去,仿佛那无处不在的虫子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她的脸色瞬时发白了。
宁尘礼在墨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时他正在练剑,体内自墨玉昏迷过去之后便没有发作过的蛊虫一瞬间又啃噬了起来。手中的剑一下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双臂,紧咬着牙关,身上的冷汗不断的涌出,转眼就湿透了衣衫,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清歌……清歌还在她房里……”忽然想起这几天出于方便和弥补的原因,陆清歌主动提出由自己来照料墨玉公主,他身上的蛊发作了,就说明她醒了,蛊虫不再不受控制,那清歌她……
宁尘礼咬着牙,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努力的将体内传来的阵阵不适感压下去,颤着腿朝墨玉的房间而去。
“墨玉公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陆清歌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道歉。
墨玉冷冷的看着陆清歌,蛊虫传来消息,连城还活着,好端端的在泡澡,她稍稍安了心。墨玉打量了一番陆清歌,之前来不及召唤蛊虫对方陆清歌,直接动用了蛊王,虽不是万蛊噬心,但也差不多了。
陆清歌的身上有很多红色的脉络浮现出来,就像是中了毒一般,显得十分诡异,脸上原本清秀的面容也变得奇丑无比,墨玉嘲讽的一笑,施施然的靠在床栏上,“你的意思是,我不原谅你,就是我的不是了?”
“公主赎罪,清歌口不择言,我正南道不会有这般小人行径!”宁尘礼扶着门框,浑身汗湿的走了进来,拱手对墨玉行了一个大礼。
墨玉将视线转到了宁尘礼的身上,瞳孔微缩,她当然记得这个男人了。当时他为了救这个突然闯进来打伤她的女人拿着剑指着自己,然后被她下了蛊。那些蛊虫现在大概在啃食他的内脏吧?居然还有力气走过来?
“非请自入,就是你们正南道的正义?”墨玉扯了扯嘴角,没有兴趣理会这两个人,扫了一眼陆清歌手中端着的药,皱起眉头:“这几天你就喂我喝这个?”
陆清歌的手一抖,墨玉扫到她手的视线极其的锐利,她又想起那夜无尽的痛苦,可是心中的愧疚却使她再次伏低身子,对墨玉再次叩首,“墨玉公主,我是想弥补对你所做的错事……”
“寿命这种东西,不是喝药就能补回来的,更何况……”墨玉拉开被子站起来,将视线从地上的陆清歌身上挪到宁尘礼脸上,“我怕你们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毕竟那么的痛苦,不是吗?”
墨玉没有穿地上那双明显不是自己的鞋子,也不去看边上摆着的那一套材质不错的粉色裙子和首饰,只着中衣赤脚越过了两人,朝门外走去。
直到墨玉离开了,宁尘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不抖,将陆清歌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然后把低声哭泣的陆清歌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要开口安慰,嘴里却涌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墨玉走出门,想要回头看,却还是顿住了,她环视一周,确定这个院子里,除了门口的几名持剑男子没有人守着。她确定了一个方向,然后抬脚朝那个房间走去。
连城并不和她住在一起,墨玉穿过了一道月亮门,然后才在门外站定。
连城正泡在屋里的一个黑乎乎的池子中,里面大约是药材,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可是却依旧安稳的坐在里面。连城的手臂……瘪瘪的,蛊虫终究还是少了。
墨玉轻轻的推开门,正要走进去,一名守着的的正南道弟子转身,却被墨玉一个弹指弄晕了。
连城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他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墨玉的双眼,两人相视一笑。
“你醒了真好。”
“你醒了真好。”
就连说的话也那么的相似。我们都还活着,这可真好啊!
墨玉抬脚,朝连城走去,坐在了池边,“我睡了多久了?”
“有七日了,吃了正南道掌门一粒护心丹,大弟子一粒护心丹,连夜送来的掌门夫人一粒护心丹,这才将你从死地拉回来。”连城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了墨玉的手,“吃药了吗?那药很是珍贵,不要浪费了。”
墨玉默默的看着连城,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我会喝的。”
“现在去,冷了就没有药效了。”连城摇头,拍了拍墨玉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不要让哥哥担心。”
墨玉的心软了,她含着眼泪,没敢让它落在连城的池子里,转过身站了起来,用衣袖擦眼泪,“不用,有人会送来。”
连城一愣,他从醒来后就觉得他的玉儿不一样了,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而现在……连城的眉头皱了起来,玉儿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连城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
“墨玉公主,墨玉公主,求你,求你救救我大师兄……”陆清歌半抱半拖着宁尘礼,脚步匆匆的闯了进来。
墨玉皱起眉头,冷冷的看向陆清歌,“没有人教过你,男子沐浴时不能随意入内吗?”
陆清歌才踏入房门的脚步猛地缩了回去,她将宁尘礼抱着,就直直的跪在门外叩首,“墨玉公主,我大师兄……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我大师兄只是为了保护我,求你救救他!”
墨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情愿,凭什么你求我就要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