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回到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地上倒着两只鞋子,床上半挂着一件绣金长袍,顺着长袍往上看去,是一个趴着的衣衫不整的少年……
墨玉抿起嘴,抬脚朝他走去……
掀起床帘,少年的脸有一半埋在软枕中,头发散乱,遮住了另半张脸,身上的衣服几乎不能将他整个人给遮住,被踢到床尾的被子只有一角搭在他的小腿上,他的裤子掉在床下,上面沾了点点红白之物……
墨玉放下了床帘,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房间,被一个男的闯了进来,而且这个男人好像还在这里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墨玉皱起眉头,转身,小心的将身上的长袍脱下叠好放回包袱,打散了头发,稍稍揉乱了,像是才睡醒的模样,将鞋子脱了,然后颤着声音喊道:“赤阳……赤阳,有人闯进了我屋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赤阳:???
门被赤阳一脚踢开,他匆忙闯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那让他无法忘怀的一幕。
姑娘正站在屋子里,惊慌失措的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还算完好,头发有些乱,眼睛红红的。再转头去看床上,一个男人躺在那里,衣衫不整,还有红色的……血迹?还有那白色微微凝固的浊物是什么?
赤阳觉得自己的大脑受到了重创,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明明他好好的守在门口,为什么会有一个野小子出现在这里?
随后进来的是沈自初,他一进门,就转身将门关上了。
这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没有什么人起来活动,只是上官时昨夜带着的那名仆人,战战兢兢的贴着门站着。
仆人:不是说那是沈先生的屋子吗?怎么是玉姑娘?完了完了,这下事情闹大了……
“师父……”墨玉鼻子一酸,张开手就朝沈自初扑了过去,委屈的指着床上的上官时,对沈自初告状,“师父——”
不需要说太多,墨玉只是委委屈屈的这一叫,就足够让沈自初心疼不已了。他眯起眼,对床上那人怒目而视。
“唔……”上官时被这一阵动静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然后猛地想起自己昨晚要做的事情。
“沈先生,沈先生你听我解释……”上官时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上官时揉了揉眼睛,发现墨玉还站在原地,惊讶的问道:“沈先生?玉姑娘?你为何在此?”
墨玉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上官时,刚刚闻到的酒气太重,她竟然没发现这是上官时。怎么办?刚刚是想浑水摸鱼,就算对方是哪个大官的儿孙,也百口莫辩,可他是皇子啊!师父主子的儿子!
上官时也彻底的清醒过来了,他一瞬间就从每个人的打扮上了解到了——这究竟是谁的房间。
赤阳一直守在门外,衣服也没有换过,排除他。沈先生的衣衫完好,但是没有戴任何配饰,像是才起床的模样,待定……
玉姑娘……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头发微乱,眼睛还红红的……
找到了,是玉姑娘的房间!
“四殿下,你最好给在下一个解释!”沈自初见上官时坐在床上许久没说话,压不住的怒气涌了上来,他指着床上的红白之物,质问道:“四殿下,这是什么?”
上官时心里一个咯噔,他昨天只顾着中了药之后找沈自初掩饰,怕他拒绝,翻了窗户,却没想到误进了玉姑娘的屋子……
等等,不对,他昨夜有叫沈先生,就算玉姑娘睡得再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就算她睡得熟,床上这般凌乱,也不可能一点也没察觉……
上官时闭上嘴,眼神几经变换,抬头望向墨玉。虽说他不记得了,但是这半夜的难受翻涌,不至于连身边有个人也不知道……
墨玉的瞳孔微缩,她明白了上官时的意思,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四皇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物。
沈自初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上官时做出反应,忍不住再次出声:“四殿下……”
“师父……”
“沈先生……”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沈自初转头,看向墨玉,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玉儿,没事,师父会为你做主的。”
“师父……不是,没有……”墨玉苦着脸,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早叫赤阳进来!
上官时看了一眼对视的师徒俩,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拉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就算是客栈的床,那也是人家小姑娘睡的地方。不管她有没有睡过,这个床就是她的。
“沈先生,是我之过……”上官时十分诚恳的对沈自初行了一礼,头都弯到了腰间。
墨玉咬牙,今天这口气,只能自己咽下了,她抽了抽鼻子,拉起了沈自初的袖子,“师父,玉儿昨天喝醉了,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下,四……殿下睡在床上,他居然把玉儿推下床了,师父你要为玉儿做主啊!”
上官时:!!!我TM!恶人先告状!想要我帮你隐瞒彻夜不归的事实,还要我背黑锅!
墨玉转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闯进来,会有这事?
上官时低头,对墨玉施了一礼,“玉姑娘,昨夜我中了歹人的药,神志不清,对姑娘多有得罪……”
上官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赤阳伸手抓过了上官时的手,然后瞧见了他手心的伤口,微微皱眉,探了脉,又松开了他。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沈自初,颔首。
沈自初抿着嘴,转头看了墨玉一眼,见自家徒儿还是懵懂的模样,心口那股气不上不下,愈发难受。
上官时见状稍稍松了口气,他拱手对沈自初再行了一礼,“沈先生,您放心,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我只是与沈先生聊了一夜,沈先生担忧玉姑娘酒醉不适,并没有将其送回房,而是放在身边照看。”